29 November 2010

迟来的新家


发现哈姆眼带泪光的模样,左眼久久无法睁开,心中暗想是一种不好的预兆,第二天匆匆决定为她改造一栋新居,开拓一片供她奔走的土地,这是多久之前便可下手做的事情,白白困了她20个月,那是大半辈子。

她的年龄始终是个秘密。作为一只雌性仓鼠,她有权一辈子守着这个秘密,但看着她渐渐剥落的毛发在耳根周围留下秃痕,小生明白时光的荏苒对于不言不语的她始终是无法回避的残酷事实。

小生总认为饲养宠物本身就是错,加之小生那种三分钟热度的性格,对宠物始终是种难熬的折磨。由于工作的关系接触过岛国防止虐待动物协会的执行主席,她劝谕别为着宠物的可爱便买下一个生命,因为可爱的背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工业梦魇,多少无辜的动物沦为赚钱的机器,成为繁殖的工厂,太多黑箱里的悲苦命途。

小生转角遇见哈姆是一件幸事,决定收养她的时候,心中油然而生的怜悯,夹杂着对小动物的猎奇以及可爱幻想,其实都是可怕的自大,自知如此,却依然无法自拔地去要,也便是如此。


新家原是一个白色半透明的塑料箱子,置空后一片辽阔,铺上一层循环纸防臭屑,然后把旧笼子解构了用来架起二楼小阳台,旁边依旧是那个过窄的跑步圈。

哈姆终是懒于跑动,爱赖在角落头休息,偶尔起来吃吃五谷杂粮喝喝水,偶尔梳理毛发。

已经好久没有见她伸懒腰张大嘴巴的样子了。

28 November 2010

政治正确?之:读者需求

2010年11月28日《早报星期天》第18大版:“中国心跳”栏目框住“五都选举”

27 November 2010

性的观念

当人们不断重复着对教育部奖学金得住黄伟强(Jonathan Wong)涉及拥有与观看儿童色情电影的鞭挞的同时,人们只看见了奖学金作为一种精英指标对于精英的选择必须予以道德的审视,却忘记了“偏执”或“着迷”作为一种概念,在本质上是没有道德区别的,舆论的挞伐已然形成一场纯粹的道德审判,甚至还必须挖出人家的前科才甘心。

许多(男)人不讳言自己曾经看过黄片,或定时观看黄片,或小看怡情,或不看不欢。黄片的尺度又分为许多种,从以前港式的级别到后来日式、欧美的级别,那些限度以及震撼总是不同的。生理上最叫人抗拒的当属人兽性交,而最受道德批判的则是描述男同性恋(女女呢?因为有美感,看得舒服,因此道德正确)以及儿童性爱场面的黄片,而观看或制作儿童色情影片更被视为违法。

执掌道德的往往是男性或阳刚意志主宰的社会结构,在黄片的分类当中可以看出那隐含其中的男性霸权,毕竟看黄片看得多的也都是男人,或可看作是一种市场经济的结果(这种态度完全忽略广大女性的感受)。

在普遍好色男性当中,也有分品级,人兽、男男以及儿童,被列为最下流,沦为好色之徒中的败类,最边缘者。市面的普遍规则中,黄片依然以18至40岁(臆测的结论)男女间的性爱活动为主。

乍看之下黄伟强特别喜好儿童色情电影令人感到很恶心,骂他是个恋童癖,以疾病的隐喻将他描述为“非人”,急于将他与自己区别开来,根据福柯的理论,当一个人变成“非人”的时候,就务必把他送入隔离空间去,让他消失于视界。但转念一想,看黄片的也不乏偏执者,所谓各花入各眼,有人喜欢巨乳,有人喜欢贫乳,有人喜欢童颜,有人喜欢熟女,有人喜欢制服,有人喜欢绑线,有人研究动作,有人研究表情,总之各人观感与角度各有不同,而那种偏执以及能够达到的快感是同源的,因此一味唾骂黄伟强的行为举止有欠妥当,仿佛自己心安理得理直气壮。

很多约定俗成的观念使用起来毫不费力,本能一样反应出来,多么自然而然,但却没有人反思法律是人类文明所制定的,很可能是不合理的规则。举例说明,口交在许多国家法律中是违法的,原因是因为它是一种违反自然的性行为。那么,我们又应该怎么为违反自然的性行为下定义呢?如果说性行为的目的与意义是为了繁殖后代(这里否定了人类文明对性爱能够得到快感的认同),那么手淫、肛交、戴安全套、吃避孕药等行为都可以被定义为违反自然的性行为而抵触法律,那么全世界要有多少人锒铛下狱?因此法律绝对不是公正的,因为法律是隐含道德逻辑以及政治议程的(用道德来维持政治权益)。

当谈及同性恋课题时(人们总爱谈男同性恋,却总是忽略女同性恋,很多时候是因为话语权都集中在男性,而掌权者为了维持男性的权益而必须故意攻击或否定男同性恋)人们总爱追忆中国明清的风流时代。那是一个名门士大夫无人不在家中豢养漂亮书童的年代,称之为“娈童”。“娈童”是附庸风雅,是身份的象征,后来演变成“养伶”,而今却变成禁忌。

换个方式说,以前缠足是美的表现,后来被用作捆绑女性的象征,但没有人会批判当下女性穿高跟鞋、穿塑形胸罩来达致“美”这一终极目标的行为,其实无异于缠足。

说这么多,扯这么远,无非是想说,人人都犯贱,就看你贱到哪里去,跨过底线就要受到惩戒,但那些落井下石的人不要再五十步笑百步了,因为可能多少年后,喜欢看巨乳的也将会被定义为“病态”行为,最后必须加以隔离,永远不被这个社会所接受。谁晓得?

26 November 2010

记一个小女孩之死

发生谋杀命案是一种怎样的心情?一群记者守在现场,等候警察把封锁线摘下,蓄势待发要冲到家属面前大肆问话,一等便是五六个小时。死者阿嬤突然出现在组屋楼下,记者们追着她的身影前进,摄影师更得抢在前头,正脸拍摄,小生尾随众人,听不清楚老人家说的话,以及表情。能是一种什么心情?

早上11时左右,全岛各大报章的记者都云集在命案现场,传闻说一个十二岁的体障女童被佣人推下楼毙命,公众围观,各人提供一点零星消息,拼拼凑凑故事成了一个模型:这个女佣是新来的、前一任女佣与孩子的感情很好、没听说发生什么争执、家人都很疼爱孩子、孩子不能行走要人搀扶、孩子很乖很有礼貌、真难过、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案发现场有一位奇怪的隔壁座邻居——一位戴着鸭嘴帽的大婶的热心帮忙,告诉记者许多内幕,却总是拿不出证明来,说的话又有欠妥当,嘻嘻哈哈,惹得在场记者有气又好笑,她也还真的认真等了几个小时,警察一解除封锁,她便急急忙忙拍下单位的门牌。记者要她出丑,要求她帮忙叫门,她还当真撒着娇恳求死者家属开门,扣着门柄猛摁开关,最后两个警察不得不上来守护着大门,不再让人接近。

解开封锁的一刻,记者们也似被解除了封印,成鬼成精扑向家属,任谁都不好受。第一次身陷职业的囹圄,只能职责范围内随波逐流。大家同是记者却因为竞争的关系保持着莫名的距离,虽然私底下仍友善地说笑,彼此漏听了什么讯息也可以互相提醒,但你不能窃取人家的辛勤功劳。最怕的是隔天报纸出来后主任一经对照,发现自己的采访结果不够精彩——怎么人家有的你没有,怎么你着重于此忽略了另一个更吸引读者注意的看点,顶着类似压力不得不打起精神来,这便是工作。

后来发现自己写的报道丢三落四,很多明明已采访到的内容都忘了补充,白白被浪费,不知道读者看了是什么想法——哦,好像有一点缺失,真想知道小孩是怎样怎样的……小生以往全不在乎读者的存在,追求那种所谓个人的风格,别人看不懂就看不懂呗,如今的身份,却是务必要让人看得懂,读得明白,然后巨细靡遗有条不紊地铺展开来,决不能肆意跳跃:你必须考虑你服务的对象,不能再执迷不悟将自己捆绑,要跳跃的话,去另一个斗兽场,那里有洪水猛兽逼着你飞檐走壁,让你不断变身。

第一次,难免有点兴奋,当然对于死者而言是大大的不敬。看着大家苦等时的表情,很难想像皆是为着一份悲苦的现实而来的:“来camping,”大家苦笑着说。

摄影记者都拍到了小女孩最后的面容,不忍卒睹,看了叫人难过,当然这种画面不适合出现在晨早的阅读中,存档起来,作为最后的证据,记一个小女孩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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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后来在灵堂中看见小女孩的父母家人,悲戚的氛围,呼吸得自己有点昏眩。女孩的父亲愿意回答记者的提问,大家都战战兢兢的,深怕要触及那不能言喻的痛楚。父亲的语气、眼神以及那种故作镇静的神态,让人阅读到压迫与恐惧,携带一点点怜悯(大是不敬啊),一问一答总会延宕片刻,不知道是忘却了,还是因为谨慎而必须在脑海中翻查确切的用词来表达。

总之,一切在不安的空气里终结。

21 November 2010

瑜·亮

高手过招,一念失之,全盘输尽,每次观看林李大战都有这种感慨。


作为看客的我们,被魂牵梦萦,以致固执地认为,有人总能站在受禅台上接受欢声与光环,但他也必定是踩着其他人的落寞与辛酸走上来的。皇冠之下,是一具具失去声息的尸首——这是一首拼比体力与意志力的诗。


最后一局,看着林丹与李宗伟耗尽体力之下的困兽之争,屏息着恍如身历其境,随着画面一起缺氧。这是莫名的情感爆发,不能自已。就等着谁先泄了那口气,小生不喜欢中央电视台的球评,他们的渲染总叫人生气,也便是那口气。


李宗伟渐渐蹒跚的步伐,慵懒的反手,过于凝重的网前手势,无不宣告——这球场上最难熬的,无非是丧尽希望后仍必须拼死撑着,直到一切终结——那个悲苦的过程。


记一场羽毛球赛。

20 November 2010

小生一直在思索工作与自身的联系,以致掉入泥沼,始终无法专注于工作。对于搜集资料、采访作业一直茫无头绪,恍惚间就过了时日,写了一大堆不知所谓的事情,自觉不够敬业,于是得到主任的一些提点,但总还在摸索,还在寻觅,人们称之为一个过渡期,小生则说,这是踏上这部巨轮的巨轮反应。

对于一些采访项目,小生总是慢人家一拍(嘿,是慢了一首歌的时间吧,都换歌台叻),去到现场,早就浪静风平,一望无际的安详表情,询问得到的总是风马牛不相及。回到办公室面对电脑,必须写点什么,零零碎碎拼凑了一些,自己甚至都觉得不忍卒读了,果然被训斥一顿,可自己又不愿意向别的报刊借鉴,不想去整理人家辛勤努力的成果,倔强地以为:问到什么就写些什么——根本不足够!——后来邂逅了一位漂亮的护士,在晚上10点钟,过了探病的时间。被她逐出去的场面依然在目:这份职业让人看的是成果,没有人在乎小生第一眼看见护士时的那种颤动,大家无非只在意小生被驱逐的狼狈表情,仅此而已。

执着于一些观念,没有所谓对错,这是真心话。当执着变成执拗的时候,一切思绪都会被扭曲得不成形。对于新加坡近来最夯的青少年暴力事件、街头党、儿童色情什么的,当然对于一份报刊来说是充满价值的,但小生打心里不愿意一直提这件事,就像家乡那些热衷于513、种族等等的那些文字,让人看了无聊,没有新意,无非是为了明天能够再写多一些。反智,有时并没有什么不好,但大势所趋,大概就应该多说多写。老师指导论文时说,要小题大做,那样才够深入,可小生向来肤浅,总是喜欢拿一千万张嘴来说事,写一个题目,综合了一个作家的生平、行为举止、作品、生活态度等等,东歪西倒搞得大家糊涂,便自以为了不起,而今的状况却始终了不起来。

华人文化节的时候见到凯璇,与她谈起部落格与职业,她说,读起来觉得小生不很开心,小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书写的痕迹,有时会过于烂漫,以至于超乎实际,阅读也总能把情感放大,吧?后来相约一起到南大看《棺材太大洞太小》的演出,看刘晓义怎么把独角戏分身扩张,却始终逃不出二元对话的魔爪,仿佛生活的非黑即白。看演出的那天跟谁都没多说上几句,去了·看了·便走了·,很多时候为着一个目的来到一个地方,盲目地做着脑子里预想的事情,却忽略了许多旁枝错节,因而变得苍白。就像一个所谓男人,为了买鞋来到商场,直奔那家鞋店,选样试穿付了钱,头也不回地走掉。无怪乎有人说女人比较细腻,为着快乐来到百货公司,一面闲荡一面呼吸时光,每一件事物都略略浏览,一感兴趣便碰一碰玩一玩,一点没有想买的意思,可能一整天下来,什么也没买,就只得到了快乐——当然也有满载而归的。

(小生的心,碗口粗,丢三落四的,眼神依旧恍惚。)

上星期的室内团课,各部都来了人,平衡匀称,打心底唱得舒畅,却依旧为着踢球的事而迟到了。太贪心,阴云密布还是奔着球场而去,查看天气预报,认定岛屿西部不会下的雨,果然灵通,给太阳晒得满脸焦味,一望天却是西边日出东边雨,还嫌不够淋漓,自知跑动少了,气喘吁吁,一点没有以前敏捷——是赘肉的关系?

可能是还没有脱离校园生活习惯的关系,面对主任,总把他们当老师看待,还有一众学长姐,或许这种情感在职场上要不得,但小生愿意在这么一个前提下工作,宠一宠自己。当真是娇·惯·了·啦。

9 November 2010

无题

刚才小生被护士小姐给轰了出来,她真漂亮。

一眼就被她看穿了。小生记得她的脸上长了颗痘痘,用半透明的遮瑕小圆贴给黏着,有一点点透红。

不知道她为何开口便讲的华语,真的让她一眼便看穿了。

小生不知道该怎么说谎,也罢了,承认是来采访的。为小生开门的另一位护士一点不疑,还温馨地提醒说,已经过了探病时间。或许她是特地放小生进去的,去被她识破那浅显的阴谋。

她真睿智,借病人的口让小生无言以对,但小生本不打算撒谎(撒谎要脸红耳热的),谁叫她露出一张遗憾的笑颜。

扭头离开病房,甚至都不记得那种叫做医院的味道了,仿佛那里根本缺少味觉的刺激,抑或是小生忘了呼吸。

厕所镜子中的双眼,隐隐透着暗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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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后再记:

护士小姐已不在病房里,小生却顺利采访到伤者,那个熟悉的场面。

原来她值的晚班。

7 November 2010

秋夜喜雨

如果昨天没有下雨,许多人大概会不知道该怎么去记忆这一场“华人文化节”。

雨中演出,对小生乃至许多参与者都是第一次,湿透的衣服被冷冽的风轻抚,身子忍不住要瑟缩,望着Uncles Aunties合唱团候在雨中,就等那一声令下的样子——雨湿地滑,老人家即得小心翼翼又不好误了时间地走到演出的位置,那一个个蹒跚的身影——什么牢骚都无所谓了。

在那之前。

陈清水老师口口声声的新山文化人精神是什么?谁又敢自居文化人?新山有不少热爱音乐、舞蹈、艺术的人,愿意把工作之余、课业之余的时光用乐曲用舞姿用笔墨来填补,这便是新山人的精神,而文化工作者的名字,没有人愿意自居,显得太沉重、太吃力不讨好(人们想起陈徽崇老师),但却不能责怪谁,因为环境氛围并不足以让这些爱好者成为狂热分子,以及每当节庆时分人们引以为傲的新山华人的文化传统。小生想,演出前的一切挫折与矛盾,才便是所谓的新山人的精神——哦,错了,是新山华人的精神——舞台上的结果,总是被渲染得过于唯美、过于璀璨,每个文本都是虚构的,报章的报道会呈现什么面貌,那都是执笔人的某种角度的结果,但往往庆典都必须被赞扬,都必须被热烈地追捧,然后散播出去。这篇文章亦然。

宣传的意义便是重新赋予一个事件以符号般的意义——人们记起第27届华人文化节,便想起雨,以及浇不熄的某种精神,符号让那个精神具体化,成为一种叫做“新山华人的文化精神”——大概就会是这样子。

艺术最忌与政治结合,小生曾一度想一走了之,可是不愿意舍下曾一起度过美好时光的朋友,不愿意为了令人生厌的政治立场去玷污所谓艺术。首相大开金口答应出席盛会,却不甚染上水痘而未克出席演出(不知是真是假,但毕竟报章近日来努力地宣布首相染疾的消息,姑且就算是巧合吧),叫许多民众失望,但对于那些公会与商界领袖来说,这样就够了,反正他们知道来不来已无所谓,最重要的是那种来自中央的善意。

大哥司职工作人员,驻守阵地,不畏风雨,舞台总监设了一个禁地,观众不可侵犯,大哥阻止几个穿着光鲜之人的去路,他们一张扭曲的嘴高呼:“我们是XX公会的人!”——那又怎样?不买单,才是“新山文化工作者”的精神。

很多人会拿这次演出与十年前的《南方之路》作比较,那个“三陈一姚”的灿烂千禧年,一部新山史诗巨作。小生当年没有参与,一只华乐团的雏莺,没有热忱,嗷嗷待哺等待文化的硕果滋养生息。那时候仅仅是偶尔偷看到一点彩排过程,就觉得好多人参与,好热闹,不想去体验人挤人那种杂沓的拥扰。但事后却是在心中凝集成另一种特别的印象,用时光的荏苒来修饰,一下子便把眼前的文化节比下去了。今次的文化节,说真的,到了演出前夕才知道大致的内容,大家各司其职就好。如果不让所有参与者早早便清楚知悉自己的位置、自己的任务,演出的结果不外乎又一次综艺大汇演,热闹但却失去意义。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去责怪谁的不负责任,一切或许都是参与感不足的关系。

那倒不如文本分析。小生发现,演出的内容增加了不少马来元素,一小段马来舞蹈,半首《Satu Malaysia》以及一个假首相振臂高呼的假口号。小生不愿意将它解释为华社向土著/政治权力中心献媚的一次努力,但演出恶狠狠地把印度族群排除在外,就教人更加不满了。或许努力与马来族群维持良好关系才是节目想要再现的一大主题,没有反讽也没有赞扬,只是纯粹的再现。反正华人文化节,本质上就是一个排他性很强的名目,不小心遗漏了谁也没什么人在乎。所幸,假首相出现了,弥补了一点小小的遗憾,嗯,“一个大马,万种风华”。

华人性,在表演的欲望中得到充分的体现。中国的崛起,让好大喜功的华人踏上追求热烈以及盛大的自慰般的快感。从张艺谋开始,艺术便是懂得动员一千万张面孔,展示给全世界的眼睛,整齐的动作以及震撼效果,消磨个体的独立存在价值。令人惊叹的不是艺术感,而是那种动员的力量,象征民粹的团结意念,人群作为一个整体存在——但那又怎样?新山华社也正努力学习,大型活动便是要笼络所有能够参与演出的团体,凝聚成一种新的力量。虽说有人认为艺术应该是群体表现的价值,但也有人认为艺术是独立的,不需要依附任何权贵。

总之,艺术与政治沾上边,总教人遗憾,幸好还有一场雨。谁说是天不作美,这根本是一念美意。即便如此,这个舞台仍然为小生以及许许多多参与者制造了共同的记忆,这个回忆足够再回旋十年二十年,成为一个新山华人的凭证,也不管它是不是一种自豪感,事情便这·样·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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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仅此作为一个参与者的心情笔录。

5 November 2010

一日之记

屠妖节快乐!屋外的天空乱七八糟的花烟响炮,小生为自己安排了4天的周假!在连续工作6天后,下班前那种兴奋竟然在开始工作后的第一个半月便产生了,而且打从心底那么自然而然。

晚上10点钟,据下班还有两个小时,警方发来两则文告,一则是刻意被有关当局淹没的新闻,什么资料线索也没有;另一则则是小生之前报道的,关于一位犯案11年的“心跳色狼”终于落网的消息,乍听之下真是大快人心。好消息总是让人愉悦,尤其是这样一个夜晚。

虽说4天休假都将奉献予华人文化节的表演,但能够驾着自家的那台已经绝版了的笨蛋傻瓜类跑车驰骋在宽敞,且视速限为粪土的偶有坑洞的马路上,欣赏周边尽是喜欢不打信号灯,忽然左晃右摆,没事爱踩煞车的车子,真觉得清爽,一个劲的乱,乱得真好。

JUSCO里的商铺摆设也都够乱的,特价篮子教人弄不清男装女装,小生只好细细挑选挂起来的试样,偶然看见一头牛,便莽撞地买了一条Lois,说是源自西班牙,仿佛斗牛士合着脚微微垫高蓄势待发一首弗朗明哥的高傲,响板以及踢踢踏踏。

接着到PADINI挑了两件Polo Tee——再不买的话,就要被同事识破小生工作的穿着序号啦,一天白、一天黄、一天衬衫,然后休息,之后又是一天黄一天白……倒不如向公司讨几套制服,那么无须操心。

走走逛逛也耗掉了1个多小时,最后没入书店,忘记是打哪天起的想法,要一个月买一本书的,于是拾起一本《青衣》一本《风筝家族》,各40元上下,思考了一下,最后还是要了香港,或许能够透过一座城认识另一座城,毕竟自己困在城市底下(但谁说“青衣”便不是城市了?)。小生不像董桥,不懂书本的价值,除了文本文字上的,什么第一版、限量版、平装、精装、线装,什么出版社、初版、二版、三刷四刷,一概不管,就只略略检视一下价格、书本的质地、作家的特色、内容的性质,就到收银处付款了。

结束午间的购物便赶到南院参与彩排,彩排后和合唱团朋友吃饭聊天,笑得满头冒汗,也或许是吃椰浆饭的关系,呛鼻的辣椒。

2 November 2010

封面故事

今天(2010年11月2日)的早报很有趣,红字粗体的封面大标题写着“总理:在我有生之年将有核电厂”,左下方是总理的谈话内容,右下方竟然是陈XX报道的“大士化学工厂·仓库大火”,偌大一张相片,浓烟滚滚直上云霄。

相片中的蓝天与乌烟对比红色显眼的标题,那种阅读感受实在耐人寻味。小生想啊,哇,原来早报也会这样啊。

不妨作几种解读,反正阅读是一种开放式的休闲,新闻的选择与排版,即便没有特殊议程,但只要有心人一无聊起来,怎么诠释都行,只要能够自圆其说——反正生活中处处都是这种圆滑的论述。

某种直觉告诉小生,两则新闻是一种相互抗衡的论述,以化工大火作为谶言,对总理的宏愿埋下伏笔(这就说得有点过分了),隐含某种抗拒的因素。

(哇,大逆不道叻。)

因此不能独断说,正是如此,或许它是某种友善的警惕也说不定。在赞同的同时,暗示说要做就要小心点,不要着火了,才能皆大欢喜。

此外,还有另一种声音:“诶,你看化学工厂不可靠叻,容易爆炸,再继续使用,肯定是又花钱又浪费资源,还得每天提心吊胆。其实核电厂绩效高,真他妈的好叻。”

封面还有一则关于谋杀案的新闻,小生听陈XX记者说,他自己没什么做工竟然在报道上注明了名字,看到了非常惭愧,尤其是当天,案发当时,陈记者竟然在观赏小印度的屠妖节大游行,浑然不知,隔天各大媒体刊登时才惊觉,独漏。因此今天工作着实有干劲,想要弥补,毕竟前辈同事从早到晚埋头工作,不能让陈XX这样轻松便拾走牙慧。

发生谋杀案,社论自问自答:“青少年怎么了?可能跟电脑游戏、网络资讯有关。”

小生想证伪这一观点,试想想,八十年代的黑社会、二三十年代的帮派斗争,那些汉子操着棍棒、抡着巴冷刀高喊满口脏话然后开打,混战受伤了还要学关二爷刮骨疗伤,咳嗽一声便是窝囊废,刀疤越多越帅气就像周泰那样,上街都可光着膀子。想像一下那个时代的青少年,看看电影已然奢侈,何处觅得暴力的电子游戏?他们本身就是暴力的宣泄舞台。

(哇老,这么说,你认为电脑游戏有助于人们在虚拟世界渲泄暴力?能够减少现实中的惨剧?)

或许吧。小生忽然想起前阵子请教的两位心理医生,根据他们的观点,似乎电脑游戏、网络资讯的滥觞只是一个小小的面相。他们始终关心一个家庭的成长氛围。

小生听陈XX说,他听摄影同事说,这种青少年互殴的情况肯定与父母有关,父母没空陪孩子,大抵会造成这种现象。心理医生注重童年,或许美满的家能够让人失去施展暴力的欲念,毕竟人的本性都是暴力的,一个婴儿,什么都想咬一口,什么都爱摧残,长大一些,都喜欢抓蚂蚁昆虫来决斗,甚至捏碎它烧死它。解决暴力的欲念的关键或许就在,家。

说到家,小生不得不想起自己,如果购买了房子,那么长久的年华青春将送葬给一个叫做贷款的东西,一辈子为钱而忙。陈XX说,今天和摄影记者同事聊天时,不是谈楼价、车价、学费贷款,便是ERP收费、新山打抢,无一不跟钱有关,完全成了一个世故的俗人,满口铜臭。

虽说,俗也没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