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August 2010

采薇


把玩同学们留下的文字,不时填补自己记忆的空缺。上星期的谢师宴——也只有中文系会那么积极地筹办,不知道那股干劲与凝聚力是由何而来的,大概是老师们由上至下的某种和蔼与亲密造成的吧——大家娱人自娱各自尽兴,时光如莹。拥簇着月色离开华裔馆的时候,子慧说,以前从这里出去是各自回宿舍,现在却是各自要回自己的家了,有种感伤,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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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在剧场课的presentation中唱了《追寻》,一曲成谶,这四年都在追索,总是有说不清的那些目标或是路程。5人小组从车站过渡到彼岸,陷入一种对桃花源的无穷暗恋,大概最影响这大学生涯,甚至一生,学习了从荒谬中汲取笑魇的本事。

“南大中文系二年级当家花旦牛油壁虎豆爽小生陈宇昕”是同学起哄时给起的,只因为喜欢吃豆爽,觉得壁虎长得可爱,然后是个水滋滋的粉男孩——那是每星期定时的old can A下午茶时间,青色大桌子灯光不够充足的俗文学课间歇行程。“牛油小生”成了新的代号,“小生”逐渐取代了“我”,因此被k.d.冠以“正经不起来”的评语,创作课上尽是一些玩世不恭的成品。

什么是“文学”,这是来南大第一堂课上的第一个问题,无解是柯老师后设的一场游戏。什么缺席了比什么出现了更重要,这是多么深刻的一次醍醐灌顶,就像郑愁予的《错误》启蒙了多少浪漫的遐思一样。衣老师每每以最典雅的形式把深刻的道理说圆了,往往浓缩成一首《花田错》或是《眼泪成诗》,或如激越的倪老师当着学生的面揭开涓生的薄幸,然后把废名的字句翻译成活人的语言……某个时期对着新颖的文化理论着迷了,尤其是后现代,把一切都解构了、扯碎了、破坏了,心中便萌生毁灭的快感,四年很快的就这样剪剪贴贴潦潦草草有时候很彷徨落寞尤其当快感消逝。

袁行霈教授,一位慈祥睿智的老者,背诵着“今我来思,雨雪霏霏”,顿一顿后,只轻轻缓缓低吟了那么一句“真是首好诗啊”,便唤醒了绵远的诗情,大概也不必再多说什么了。
载《南大中文系第二届毕业刊》——中文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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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裔馆二楼的小客厅沙发很柔软,椅背架子上有《系讯》,等老师回办公室的空余略略翻看,有时会读到同学或老师的作品抑或是什么什么系内的报道,冷气可以自己调节,就是这种温度下才会阅读的,老师上完课回来了,“你先坐一下”,又再翻了一遍,发现某张照片里混杂着熟悉的面孔,搁置,然后进入办公室,讨论功课、打工,无聊的话,复又把屁股嵌入沙发垫,离开的时候留下一点温存。

载《南大中文系第二届毕业刊》——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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