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洋理工大学中文系10周年系庆那天有一项喊标筹款的项目,学生当中有人本身从事标会主持工作,一上台就让现场充满浓浓的岛国乡情。柯思仁老师捐了一本高行健亲笔签名的《论创作》,最后被我标下来了,柯老师后来也在书上给我签了名,久违的同学们都说,十年后让我再把书捐出来,那就真的够有意思了。
南大这几年变得厉害,世界排名节节上升了,整个校园大兴土木,学子一批批毕业,教员也有变更,每次去都是不同风景,但中文系依旧亲切。
九年前因为中文系毕业论文选项当中有一项说明可以写长篇小说当论文,激起许多年少的激动和向往,可惜入学后因为一些程序问题这个选项最终不能实现,但大三那年开了创意写作课,让我在大学海绵期好好地整理了自己对创作的想法,也浅尝了不同风格文类的创作方式,至今仍感受用。
就在一年半前,南大中文系开始了驻校作家计划,第一个学期请来了本地小说家英培安,然后是台湾小说家苏伟贞,接着是本地小说家谢裕民,这个学期又请到了中国小说家苏童,学生们真是有福了,系友们只有羡慕的份儿。
系庆那天也听系主任衣若芬老师谈起,中文系将开设中文写作副修课程,除了导论课,老师们将指导学生如何创作小说、散文、诗、剧本等文类,这的确是件可喜可贺的事情,尤其对万事以文凭为证的当今社会而言,更是务实。
这时候或许有人会问,创作能不能教?其实这是老问题了。事实上很多东西都是能教的,也都是不能教的。至于创作这件事,我相信的确能够被激发。南大中文系的驻校作家计划、创作副修课程,先不论它们的工具性效应,其实凝造了这样一个氛围或许本身就能够诱发学子的创作欲望。想象一下,当你的身边都是写作人,你或许也会技痒想写一些什么吧?就像当年写情书,现在大家写面簿一样。
至于能不能教,上个月专访苏童时他给的答案是,欧美许多院校甚至有写作专业、硕士文凭,培训了不少一流作家,这不像数理能够统计分析,但在修习课程的过程中,大量的阅读与大量的创作实践其实正在养成一位创作者。
苏童笑说,他不会告诉学生一定要成为作家,因为他知道专职作家在新马甚至香港都难以糊口,但他能够让学生变得跟别人不一样。
我相信他所说的,是要教导学生如何以创作者的眼睛看世界吧。学会以不同的角度阅读世界,不要让自己的眼界困在井底,就能打开更多可能。虽说社会现实是一个繁复的历史偶然与必然的复合体,要改变它谈何容易,但从小处切入,艺术创造能提供多种可能性。
最近新加坡潮州八邑会馆举办潮州节,以潮州话“潮州人,家己人”为标语,配合上朗朗上口的旋律,在一系列男女老幼为主题的宣传短片传播中,成功打破人们对方言感到低俗、粗鲁的印象。小孩、少年、乐龄合唱团,唱出了不同的清新,广告才女林少芬就是通过不一样的创作角度,为受众提供了新的可能。
文案创作也是一种文学创作,好的文案能改变城市的气质。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背诵得出“哒哒的马蹄”,但大家都说得出“不在乎天长地久”,雅俗共赏的好文案确能让人潜移默化。
似是有点扯远了,但如果说南大中文系对文学创作的重视能够培养出不同面向的创作者,或许真能为这座城市提供更多可能。更重要的是认清,创作是可敬,但绝非遥不可及的事情。
作为南大中文系的第二届毕业生,与有荣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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