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走了

昨天趁早回新山，再次婉拒了大头钧、小美他们的邀请。到了City SQ，小生找到了大伯，一起吃了个午餐，老样子，就聊些时事、一些新山的往事。新山的过去是一个绚丽的故事，等着谁来编排。

到医院，阿嬷已经可以张开眼睛看人了。阿嬷那双朦胧的眼，覆盖着一层淡淡的液体，不知道是不是泪。阿嬷没力气说话了，静静地躺着，左脚还不时跳动。小生觉得阿嬷的呼吸很急促，整个胸腔时大时小，医生说已经退烧了。

小生坐在阿嬷床边不到半小时，就央大伯载自己回家，因为晚上要出席陈老师的追思会。其实小生心理矛盾，遇上生老病死的问题，人总会迷信起来。小生不敢开口问，是否阿嬷身体不适，自己不适合到别人的丧礼去。可小生最后还是去了。

小嘉欣第一次约小生，小生再怎么心情不好也不会爽约，硬着头皮到不熟悉的五福城去。路上车子很多，滞留的浪一般，澎湃却缓得心烦。比预计时间要晚了十分钟。接了她，随便在皇后找了东西填肚子，就在高一义卖的那条街。当年的故事还清晰在眼前，那一年，也是彩莹去世的那年。时隔四年，小生又在前往绵裕亭的路上。

追思会上人很多，因为陈老师，大家都来了，各届的、各团的团员还有团友。小生不喜欢这样子的聚会，感觉很奇怪。人太多了小生还有kayu他们站在一旁，看不见陈老师最后的舞台，看不见致悼词的小曼，看不见晓君姐、丽蓉姐歌唱的表情，看不见老师的遗容。

小生和老师有缘，因为老师，小生得到了一些机会，更因为老师，小生人生不一样了。

老师的死不见得是坏事，他大可不必受苦了，毕竟癌症是消磨人意志的东西。只不过，老师再也没有机会写出《星夜行程》、《刻背》之类的辉煌之作了。新山少了一个音乐人。

不知道，总觉得新山华社需要一位伟人，陈老师顺理成章地成为伟人。成为伟人的首要条件便是死，所以，老师的死是重于泰山的。老师的逝去，留下来的是一个重新被诠释的精神，伟人化、神格化的精神。有了这个精神，新山华社或者是新山音乐界才得以凝聚团结，这都是老师生前办不到的。

陈老师是一个充满热情，有理想的艺术家，小生宁愿他不是伟人。小生宁愿有人愿意研究老师作曲的风格、内涵以及艺术性。老师是艺术家，为何要推至伟人？老师的作品为什么好？有何突破？艺术价值何在？没有人理，大家只说老师改变了自己，但自己有何改变不得而知。老师是艺术家，他的作品如何改变别人，这才是重点。老师不是伟人。

老师的死凝聚了大家，希望这是长远的事。新山将会有一座民间私人筹办的音乐厅，那将是几代人用血泪堆出来的艺术碉堡。小生期待。希望伟人与艺术家是不相悖的身份。

昨天眼泪始终没有滑落，虽然《花踪》和《流放是一种殇》都很煽情，小生认为没有落泪的必要。仪式结束，希望如小曼所说的一样，这个追思会是以老师喜欢的音乐会形式进行，希望老师在天之灵能够安息。也希望，这是一种潇洒，正如卫老师所说那样。卫老师，加油，小生很敬仰老师您。

送了小嘉欣回家，小生一个人默默驾着车回家，还走错了几次路。家人都睡了，打了部落也去睡了。睡梦中被老妈叫醒，说阿嬷过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