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January 2009
这个新年很安静
每年都有人缺席,今年最多。小叔一家闹失踪,二姐旅行到湖南湘西过冷冷的春节,小生想像堂姐在德国正掰着面包倒数新年,越靠近的四叔一家离得越远……忽然觉得关系是一种脆弱的东西。以前害怕阿嬷过世,因为没有阿嬷就没有了新年。阿嬷是大家庭的最薄弱连接点,在去年盛夏燃尽。
除夕夜的餐桌第一次能把来宾坐满,以往都要区隔老人家与年轻人,分成两桌,各聊各的话题。食物总还是吃不完的,明明老妈子已经把量用得最小。今年多了一位佣人,以前专门照顾阿嬷的佣人,小生还不习惯她的存在。
唯一不变的是新加坡电台,周星驰永远是新年的必备品——除夕的《功夫》、初一的《食神》还有初二的《济公》……年初一照旧去看了一场电影。魔幻的题材最吸引人了,但故事却草草结束,虎头蛇尾的感觉。戏名叫作《Ink Heart》,通篇最值得批判的是从阿里巴巴故事里掉出来的Kashin说的一句话:不愿意回到那落伍的沙漠世界。看来,又是一次好莱坞式的意识形态选择。中东童话与美国电影,有趣的对比。扯得远了。
初二到五叔店里吃饭,该来的都来了,一共三桌。酒是最后的话题。宇浩把脸熏成了关公,老的少的都把目光汇集在那里。今年还是要拍大合照,劲涛的相机很好地派上用场,虽说还有一位专业摄影师没来,但,一台相机却已足够,也没必要让镜框塞得满满的。
昨晚到老婆家去拜年,加上筱沁三人行到新开张的Jusco吃Kinsahi,然后陪两位女人逛街。身边的女孩都变成女人了,可自己还是喜欢穿着卡通图案的衣服、鞋子、项链,或许是潜意识早已进入了MIKA的卡通世界。似乎身边的女孩都渴望长大,小生却想尽办法让自己变得幼稚一些。越大越幼稚,但小生觉得快乐。
除夕夜下雨了,就在倒数过后,烟花的响声被浇熄,对着天花板看不见璀璨。最是安静的一次倒数,几个星期不下的雨,选择了最恰当的时间。劲涛说得好:老天爷也不愿意别人热闹起来。
初三回到南大校园也是那么冷清,和佩姗转了几个食堂才勉强觅得一餐,还填不饱肚子。初四仓促间约了惠惠,同样是两个人,好多人都不舍得回来上课,难道他们的家乡都一片喧哗?
写了这么一个题目,想起了余秋雨的散文,虽然不喜欢这位作家,但他却介绍了一个好地方给小生——Kranji的二战墓地。经过Kranji的时候总不经意望向那高耸的十字架,底下是白花花一片排列整齐的小十字架群,等级森然。哪一天,会去的,去见识那里的安静是否正如散文家的笔墨。或许纪念一下阿嬷,那曾是阿嬷经历的年代,或许阿嬷曾向其中一些军人敬过礼、可能某某的刺刀曾摆在阿嬷的咽喉、可能那里也掩埋了一个宁静的新年。
25 January 2009
火神•咒语•鸡蛋糕
阿嬷苍老的声音如果是来自迷离的天际,那一段呢喃定当是召唤火神的咒语,稚嫩的小生扇着炭火痴痴想着。铁锈斑斑的钳子把饼模的耳朵拉得长长的,小黑炭参参差差地往火里跳,顽皮的火苗看准了目标张牙舞爪地挠痒痒,一张张乌漆抹黑的脸渐渐绯红起来,不时传来啪啪啪的欢笑。小生一张烧红的脸蛋,淋上几滴汗,阿嬷却在忙着打蛋,浇上大匙大匙的白糖,搅在一起稠稠地冒泡。
阿公搬到红色神台上去睡觉了。吃鸡蛋糕的时候,阿嬷总要点燃两盏热辣辣的红蜡烛在床沿两侧,大概是怕阿公看不清的关系吧。红盘子上的鸡蛋糕,还贴了红色的小方块,好像只准阿公一个人吃的样子。但当香烛烧完了,小方块就会被小小胖胖的手,因为太多了阿公吃不下了,而被摘去。接着,烧红的脸庞鼓胀起来,嚼啊嚼,脆脆地粘在舌尖上,甜腻腻的,忘了擦嘴角。
烧红的脸是由于门外的那缕青烟,就在阿公用餐的时候,阿嬷捏着两张“金银纸”,向“天公”借了借火,一手捂着挡风,快步走到小生跟前,火团就顿一顿在小生咪咪的眼前。小胖子小生早就躲在那里了,因为听见了咒语的召唤,火神马上就要在焦黑的汽油箱里跳舞了——为了阿公的盛宴。
火神跳舞的时候,空气像是水淋淋的透明玻璃。水不停地流动,眼前阿嬷灰蓝色衣襟的斑点也跳跃起来,小生流着汗,俨然一场嘉年华。阿嬷和小生的手里,总要握着几叠几叠的“金银纸”。首先,摊开掌心,右手食指用力点在“金银纸”的大肚皮上,左手像蚁后那样蠕动,它们就会慢慢绽开成一朵朵的“金银花”。然后,把一叶叶花瓣洒在舞娘摆动的蛇腰上。献完了花,舞会也结束了,铁桶里就只剩下灰烬团团,因为妖艳的火神不见了,而慢慢沉淀。阿嬷这才弯下腰,用报纸当手套,不一会儿把舞台藏好。
偷抓鸡蛋糕的手心也是通红的,原来香梗在作祟。或许,还有一点点花瓣的余烬,藏在指甲里黑垢几许,脏兮兮一身的满足。“去洗手。”阿嬷终于解除了咒语。“买!”小生这才奔到沙发上,斜卧着继续浏览第八到第五波道重播着的节目,也记不得什么剧情,尽是那些零零散散的片段而已。
最近问了老妈,才弄清那句咒语是这样子唸的:(潮州话)“祖公祖母保护,保护我阖家大小,年头到年尾平安如意,好人斡近坏人斡开,年头到年尾,平安如意……”
23 January 2009
理不出个主题
回到南大,迎来自己的22岁生日,大概不需要什么庆祝,只不过人人对那卷曲的发型颇有微言。那是上海留给小生的礼物,却经不起南大友人的连串批评,剪掉了。半年不曾剪发,不知道为什么在上海就是不愿动刀,如今剪了,却忧郁起来,难道不是说长发更适合忧郁吗?好像年年都需要一次“走样”,大家都很关心小生的头发。大波浪的卷曲,每天清晨起床后决定,那颇为可爱,每天都是一种新的造型。理发师那天还惊讶地说:今天原来还算不卷!剪了,回来了,还是一样,饱受批评。更可爱的是,更多人说:干嘛去剪?小生纳闷:干嘛当初你们叫我去剪?每次都必须为头发的事烦恼好一阵子,果然是烦恼丝,弄不直,理还乱,是Q毛。
上海的风很大,顺风行走当真有加速度的感觉,逆风又是另一种挣扎的姿态,复旦校园内经常要狼藉一片自行车阵,骨牌一样,一辆接着一辆,风太大了。南洋的风亲切一些,掀不起巨浪,只是为了解闷驱热。秋冬的上海,小生难得出一次汗,身体总是干燥的,头发也是,因此稍长的卷发更整齐些,蓬松一点。回到家乡,热情用汗弄湿了背心,发丝沾上稠露,重重地垂下,纠结在一起,旋风一样。长发不适合热带,因为如此。虽然留了半年并不算什么,但,却清楚发现,上海的小生并不是回到家乡的小生,仿佛两个人。
小生并没有对上海染上什么毒瘾,或者说也并不十分喜欢那座城市,但,没有邂逅她,小生就无法学会好好欣赏自己家乡的眼光。从Kranji到Boonlay的MRT上,外头是没有遮拦的夕阳,不也很美吗?旅行后才发现,旅行只不过把一些平常的事渲染成为旅行而已,美景无所不在,就算是钢铁之都。
这两个星期先是忙着包新春礼包,然后是搬房,还有几次programmers的会议,最后是那恼人的Ureca报告。那天找了柯老师讨论,小生只是陈述,老师完成分类与规划,当头棒喝使小生茅塞顿开,只不过下星期要交上的poster,还嫌期限太早。当上CP顿感压力,不知怎的,竟越来越重视成绩,就这个学期,内心告诉自己不能跌出名单,不是一向洒脱的自己。开会,由自己主持,说实在的,总是没有头绪,却不能表现一副窝囊的样子。或许是头发的关系,小生已经越来越没有自信了。那天和MSA programmers开会,他们大致的东西都搞好了,所以愿意开会,而自己一方却始终还在最草稿的阶段,被问及细节时很是狼狈,情何以堪。
在上海为自己花了许多钱,如今却不愿意买新春礼包送给南大的朋友,很不够意思吧。纪念品也没什么好货,自己都不敢拿出来见人,越来越害怕被指指点点。最害怕比较了,小生、笨羊还有鸡佬,首先大家要排名谁变帅了,当然,古希腊人当然是最后一名啦。接着,是纪念品部分,小生实在不很用心,也图便宜,倒不如笨羊的零食讨喜,竟开始讨厌比较起来,明明自己最爱比较的。家诚说小生是maincom里唯一一个没有买礼包的,实在惭愧。最后真的很想补订,却发觉早已供不应求了。不在的日子,也没能协助工作,很是抱歉,看来自己越来越不把身边的人放在第一位了。没想到越长大越自私。
吃过两次团圆饭了,柯南还有后羿,可是下飞机那天,仅仅回家匆匆过一夜,然后就启程新加坡了,老爸老妈不知作何感想。柯南团圆饭是传统的火锅,总要浪费一些,却十分丰富,大家聚在一起吃喝玩乐,是上海没有的。上海的小生喜欢一个人,或是说,只能一个人团圆而已。后羿团圆饭却是can16的buffet,吃得干净却略嫌少了。美慧当天很疯狂,比平日疯狂太多,看了很心痛。那是未来的自己?毕业论文当真要这样折磨人?提纲交上去的时候,其实完全没有经过什么慎密的思索,资料库也还是空空如也的,可交上去便交上去了,仿佛是在为自己五十年后的死法作一单简略的描述那样,空虚。
复旦的日子上课随意,这两个星期略觉折腾,尤其是早上的课,快阖眼睡着了。去上海之前的小生并不如此,却也不是上海教给小生的事。新的宿舍很遥远,小生住过了南大的天南,这次来到地北才感受到shuttle bus的龟速与稀少,迟到了不少次。新室友很爱整洁,又让小生倍感压力起来,毕竟自己不是一个懂得维持整齐的人,从发型就可以清楚明了。
新年要到了,总觉得越来越没有气氛,阿嬷也不在了。没有气氛这件事年年都在说,没有阿嬷这件事却是以往所惧怕的,后天,会是一个怎样的新年?
22 January 2009
一月六日:没什么好谈的
这样的天气注定一场沁凉的旅程,江风还有细雨双面夹攻,大家捂着耳鼻,戴好手套,小生连相机也懒得拿出来了。这一天也不打算拍照,权当休闲,呼吸漓江清新的空气,抚慰心灵的一场休息。
途中在“九马画山”的休息站停下,在北京游人的鼓动下,小生与Kyle吃了几尾小小的桂花鱼,现抓现杀现炸现吃,风味十足。这么一休息,就折腾了不少时间,却恰好,雨势也渐渐转小。想不到,漓江中央也还有这样子的休息站,的确出人意料,套一句明翔常说的话,中国真是无奇不有。
在杨堤与Kyle告别,赠了他一份桂林阳朔地图,当作前一天晚餐的回报。接着与北京游人一同返回桂林市,一路上全靠他讲价扮坏人,小生只一副无辜的模样,得到不少好处。午餐,两人一起吃了条漓江尖骨鱼,还有一盘小虾子,吃惯海鲜的小生就是有点瞧不起淡水里的东西。
来到桂林市不能不去象鼻山,毕竟,哪还能有这样的景致出现在城市里呢?象鼻山上瞭望桂林市景,住楼井然有序,傍着宽广而平静的漓江,江面几道大桥纵横,远处尽是点点滴滴的锥体山丘,城市就像是凭空捏造的一段传奇。
醉心于山水数日,等待归程的小生暴走起来,在市中心繁忙的街道之间,偶尔偷瞄小铺子的商品,偶尔钻进店家看看有什么新奇的玩意。到KFC借厕所时,亲眼目睹了二十二年来见所未见——有人在小便盆里大便,这项技术顶高超的,不知如何办到。还是那句话,中国真是无奇不有。
吃过了石记,这次路过崇善,不能错过,于是要了一碗牛腩米粉,也是卤味十足,相当可口。就在赞扬的同时,汤面浮出一具尸体,最初疑是碎葱渣,但如此圆滑光亮不免要细细观察。筷子一夹,原来是小小的“噶咋”,以身殉职,为了那浓腻的汤。还是吃光了米粉、牛腩,留下汤,美味大打折扣,所幸肠胃无甚大害。
正阳步行街给人感觉舒服些,不像上海的那么拥挤,得以好好喘息。桂林是个好地方,山水作伴,市中心也妥妥贴贴,不至于太嘈杂,交通也还算方便。果然,可以做个桂林人。
21 January 2009
一月五日:徒步漓江
越过大桥离开兴坪镇的第一段路,尘烟滚滚,仿佛刻意迷蒙的情境,不愿为小生打搅。在山村间的黄土路上步行了两个小时才抵达“九马画山”的渡口。一个人的小生因盼不到渡船而绝望,似乎又得找石滩对岸的竹筏来过渡,仅希望这次再也没有强人出没。所幸,公家的船不一会儿就开过来了。这船暗绿色的漆身,庞大而笨拙,轰隆隆缓缓行走,在旖旎的漓江上俨如一块洗碗的海绵,大概是美景里的小小污点。
过渡后,不愿往上走,一心只要沿着江边的石滩路,好好领略丽江风情。石滩的洲上,放牧的大叔赶着他的牛群,小生挥舞着相机与牲畜们厮混在一起,仿佛自己也变做一头笨牛。按下快门的刹那,嘴巴忙碌着的家伙们回过头,痴痴望着小生,大概是发现了三只眼的怪物。小生才发现,原来这一路来自己多了一只眼睛,迷离风景大多被第三只眼给吃掉了,自己到底享受了什么?
告别了牧人与牛群,石滩也到了尽头,眼前是一段上山的路。往高处走虽说可以鸟瞰江河,但沿路的枝桠繁茂,遮蔽了视野,甚为可惜。山间的路,两旁皆是田地,种的是桂林特产的橘子还有柚子。没想到漓江边也有梯田,虽然格局没有龙脊梯田那么宏大,却是小鸟依人的可爱模样。
一路上惊起不少栖息的小雀,小生每一步的沙沙声响,回应着每一株树的嘶嘶节奏,她们从一株飞向另一株,如此重复着,小生的步伐与小雀的飞翔,仿佛在为小生引路,引入豁然开朗的境地。
经过田家,三三两两的公鸡扭动着脖子觅食着,几步之遥的篱笆下,金色的老母鸡拥簇着一团团鲜艳的澄黄,小生想拾起来嬉耍,它们却被这双怪手吓得惊惶,绕着逃窜,尽躲到母鸡肥大的身旁,不禁忆起“老鹰捉小鸡”的童年玩意儿。小生成了老鹰,飞入淳朴的世界,贪图一种逃逸与清雅。
山路把小生带到了浪石村面前的一片沙洲上,没有渡口,没有官家船,三两个过渡人家,赶来小生面前,唠叨着“无路可走”云云,要送小生一程。小生逃跑着,躲入羊群之中,躲到神笔锋的阴影之下,躲到了浅浅的石滩边沿,喘一口气。太烦人的船家,为了生活。
蹲在江畔,吃着干粮,眼前顺江而下的竹筏师傅载着一对情侣依偎,兴起而高声歌唱,倒像是真正阿牛的嗓调。小生问那船家过渡的方法,两厢对话,倒成了舟歌对唱,流水却匆匆送走了那答案,竹筏消失在小生眼前,只好道了一声“谢谢”。
讨价还价后,终于跨过了漓江,对岸是古色古香的小小的浪石村。渡口一位妇人对着老外指指点点,唠叨着要送他到杨堤去。老外不耐烦地打着电话,让另一端的声音为他翻译。妇人凌人的气势,大煞古村应有的风情,忽而转向小生。一句句袭来,一阵阵焦头烂额,只好望尘路逃窜,不知不觉又到渡头。
苏姓师傅载着小生,一路比手划脚,此山何名,彼山何状……顺着水流,马达嘟嘟地加速。也是苏师傅渡小生到杨堤的,还吃了碗米粉汤。原来蘸着油条,是这么不错的搭配。师傅是浪石村人,与适才那位恶妇,其友善不知几千倍也。他领着小生回家拿点汽油,顺便递了几个橘子,还有两个大柚子,说是自家田里耕的。小生开心莫名。
观漓江,当真要漂移在水上,从水中央望向那两岸的山峦,犹如置身千层浪涛之中。船向前递进,浪却被掀开了,道是谁的巨手拨弄着漓江卷曲的碧发,风迎面拂得温柔。当时,天色惨淡,薄薄的雾气把眼前的景色都沾湿了,仿佛国画里吸得太饱的笔腹,笔触膨胀得迷蒙。群山中一尾海豚,跃出大海,奔腾在雾中,嘴尖衔着龙宫的明珠,明珠烧破帷幕,帷幕露出蔚蓝色的空洞,而消散的泡沫却渐渐拢作团团云朵——这是几日来难得一见的云朵。
“两岸佳景停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是水流太湍急,还是心境太愉悦,只觉得时间过得飞快,师傅就把竹筏撞向浅滩,收了船费道别返乡。从“九马画山”,又继续徒步,偶尔弯下腰捡一捡多彩的漓江石,偶尔往后看一看秀水明山驮着的橙黄色太阳,偶尔捕捉水鸟恣意飞翔的模样,偶尔追赶着沿江游荡成群的水鸭……
托师傅的福,没直接把小生送到兴坪渡口,讲价之后也应当如此,更何况收了橘子和柚子,这样子业已不差。还没说是什么福,时间是下午4时许,广西这地方的太阳早已昏昏欲睡。小生身后的日头低低地潜伏在山峦之间,照出一大片阴影,也点亮了江水的潋滟。一直到闻名于世的“兴坪佳景”(人民币贰拾元背面的图案),已是将近黄昏。漓江上两三点渔船,两岸的巨帆如山,背光的夕阳底下,浑然天成的漂亮。
回到旅舍,遇见了同房的Kyle,一起吃了晚餐,他说,就请小生一顿吧,既然即将回国。小生也欣然接受,两人聊了许多。旅舍里,老板、老板娘十分热情,加上另一位同房住客,几个人围在一起烤火,还有两只小猫咪,一只叫“咖啡”,一只叫“奶茶”,很害羞的,惹人疼爱。白天享受自然的风景,晚上体验旅舍的风情,一个人旅行,真的感触更多。
15 January 2009
一月四日:骑在园田的腹谷里
走走停停,凡有不谙的岔道,但问村中民众,皆能得到最妥善、最热情的帮助。就这样,小生来到了古朴的旧县。村子的高处是十几户砖墙灰瓦的遗代建筑,门前一对石碑,证明了村子清末的荣耀——俺村子出过举人。石桌上一位大婶舔着碗儿在吃中饭,见到小生不免寒暄两句,问道:你一个人啊?这次旅程,凡遇到人聊起天,大概都会问小生同样的问题。但,说真的,迷失在山水之中,何必有人相伴呢?佳人仅是锦上添花而已,即得熊掌,何须贪恋那流窜的鱼儿呢?
一阵迷路中,小生错过了仙贵桥还有村民口中的古城。灯柱上、墙头上不时出现红色的箭头,大概是前辈游人为方向感不好的菜鸟的善意指引吧。果然,顺着指标,小生顺利抵达遇龙古桥。单拱的桥上长满了攀延的藤枝,古意朴朴。站在桥上,北望是通车的金龙桥,南望是恰才一路宜人的难忘。
须臾,钻出泥泞的小径,一段宽敞的水泥道。铁马奔腾着徜徉在山脚下,发出嗞嗞嗞的狂妄。大道给人以速度追逐梦想,却怎么也比不上迷路于荒郊的米字路的交结上。小生不肯放过一切可以逃逸主流的分岔,因为只有走下去才能细细观察被速度遮掩的美妙。欲见南山,当要悠然。
别过了那迷人的遇龙河,回县城途中参观了无趣的蝴蝶泉。在真山水里,还是别去收门票的假风景区去浏览的好。来到县城,胡乱绕了绕,才又回到旅舍。和英里子聊天后还一起吃了顿便宜的晚餐。同房还有一位热情的山东人,叫王磊,与小生俩人一起帮英里子想回上海的办法。兜兜转转后,英里子还是选择了一天路程的火车。旅舍里和不同的人聊着天,交换着彼此旅行的心得,与陌生人间的这种和谐,大概是参加旅行团永远也无法体验到的吧。
唉,这一篇实在拖得太久,越发写得实在没有感情了,原来想是要好好认真对待这次游记的……
13 January 2009
写给谁
喂,你看你落下了什么东西——
阳朔遇龙河畔的田埂里,你驰骋着,偶尔停下来歇息。每次启动与停顿的瞬息,你总是紧张兮兮地,探索着你口袋里的神秘。你落下了什么东西?抑或是你害怕落下了东西?
飞机滞留在浮罗交怡的上空,海面上零星的绿泛着白沙的光晕,连成一条返航的虚线,你对邻座的搭客说:“原来这是马来西亚。” 南洋,原来是更浓一点的绿,只是你从来没有嗅出来而已。
回到家的那一刻,百日后的阿嬷终于回到阿公的身边,簇新而暗红的牌位。你啊,你知道你落下了什么吗?不,那是遗忘——
20岁那年,你忘了参加初中同学的婚礼;18岁那年,你忘了向高中老师道谢;12岁那年,你忘了对妈妈说声“我爱你”;7岁那年,你忘了回到紧贴父亲胸前嘟嘟的电单车座位;5岁那年,你忘了帮阿嬷煽活烤鸡蛋糕最原汁原味的炭火;3岁那年,你忘了被阿公抱在轮椅上下半身无力的感觉;1岁半那年,你忘记了没有语言的笑颜;在妈妈肚子里的你,忘记了前世的一切一切……
现在的你,仍不断躲在口袋里搜寻。打开书包、剥开皮包,文凭都在、钱都在、证件都在,但,你仍不安心。
我想,你是找错了方向。
最后,祝你生日快乐。你很紧张,毕竟跨过21岁的门槛,仿佛跳过了青春的墙,刺激地往下急降。噢,对了。你应该展翅飞翔,把手从口袋里抽出来吧。
来自宇昕的祝福
(课程需要所写下的一封信,就算是自己22岁生日的寄语。最近没有电脑,没能更新部落,每天仿佛跌入低谷,小生想,小生是真的染上毒瘾了)
10 January 2009
一月三日:骑在田园的背脊上
脚车上拂面的空气,湿翠清冷,一阵洗尘。沿途左右二侧皆是一处又一处的景点,小生选择了大榕树。公园内一株长青的榕树枝叶繁茂,孔雀开屏般塞满了横向的瞳仁。十抱的粗壮,却懒洋洋地一尊卧佛像。不愿在公园里耗费太长时间,毕竟来游阳朔,想要的并不是一个公园所能提供的。告别大榕树,径直往南踩下去。途中经过了高田镇。镇子与银子岩之间的过道上田家错落,各各背山靠水,睁眼盯着溅起烟尘的马路。
二十公里的路程挺累人的,但,一路走走停停,恰恰感受到一股自由的真趣。旅行大概就是要这样子不受牵绊才能够尽情享受吧。
银子岩是个偌大的溶洞,红色、黄色、橙色、紫色的幽光打在千姿百态的钟乳石上,翩翩遐想映入眼帘。或如深海世界,成群结队的水母在迁徙着;或如朵朵菜花,硕大地茁壮着;又或如来自地狱的荒魂,张牙舞爪力竭声嘶地无声呻吟。一洞一世界,不,溶洞里是千种世界,如鬼如魅,扭曲着没有天堂的色彩。洞穴深处矗立着巨大的一台竖琴。没有天使,奏者貌似荷甲的幽灵,琴音便是那变幻的灯影,而游人们却一股脑地摄影,都忘了跟上节奏。导游口中的镇洞之宝,曰“瑶池圣境”。浅浅的一抹清泉如镜,把不见顶的天工石雕掠进了地底深处,低头一望,仿佛无底深渊。虚空被复制成对,无限展延了相离的差距,小生看见自己的倒影掉了下去。为了一些荒唐的名目,石头们纷纷被附会上牵强的神话,无可反驳地获得名字。如伞的石柱破开一角,左边蹲着一颗顽石,导游却说那是孙行者打破天王伞,逍遥花果山。小生在洞中感受不到神话,隐约中,呼吸了魑魅魍魉的气味。这才是溶洞。
搜出背包中的干粮,在凉亭下补充精力,溶洞的闷,熏出一身冷汗。沿着原路返回,不时钻入岔道,把脚车抛在一旁,拍下眼前见证的田园山水的自然韵律。这段路赏心悦目,甚至忘记了骑行的疲劳。
著名的月亮山,并不难走。攀爬着的视线为丛林遮蔽,但陡峭的阶梯却是为了那开阔的视野。小生直热得摘下了羽绒外套,心急地想一口气达到巅峰。到达山巅,只见一位高瘦的洋人悠然自得地坐在石板上,用望远镜捂着眼,正眺望着那被农人肆意涂鸦的格子花布。小生也放下了肩上笨重的背包与外套,深深吐纳登高的清新。月亮山顶是一扇敞开的拱门,门外是连绵不绝的山尖,恰如小生给阳朔的写照——开门见山。门边是枝桠编成的窗牖,田园景色俨如相框里的画。天色是那么阴霾,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浅淡,却又不失恬然的畅怀。正好,清静就是淡薄得模糊的构造,稍稍加热即便蒸发,艳丽反而不堪自然了。
一高一矮两人独据一处,无意间聊了起来。他是一位来自英国剑桥的绅士,挺拔的鼻梁像低音萨,吹出句句和缓的标准英语来,小生也不慌不忙地调整着声调,希望人中托着的那两根二胡弦不至于刺人耳膜。两人寒暄了几句,那位绅士便翻身下山,而小生依然情愿沉浸在高处微风的荡漾之中,让身边流动着其他游人的步履匆匆。下山后,继续踩着脚车返回县城。工农桥躺在遇龙河碧绿的纤纤细腰上,怎么看,尽是隽秀山河,那条正在施工的道,便是来日行程的起点。
县城里,小生“慕名”进入了一家“知名”的谢大姐啤酒鱼餐厅,一个人吃了一斤半的漓江尖骨鱼,确实是饿极了。回到西街才赫然发现到处皆是“某大姐”、“某二姐”、“某三姐”的“正宗”啤酒鱼餐馆,原来之前品尝的,并非网络上颇受好评的那家,仅是不巧起了个同名而已。漓江因为《刘三姐》而红,那几首山歌,唱遍了大江南北,伴随了小生的童稚时光。岁月荏苒,造访了三姐的故乡,却没想到再也听不见山歌了。
晚餐后寻不到一处合适观夕阳的平台,忽悠着两个轮子,来到了山水园门口。山水园原来是一座依山而造的园林,恰恰适合赏日出,小生来得真不是时候。碧莲峰石壁上大书一个“帶”字,可谓用心良苦,析字后,竟可读作“一带山水”、“举世无双”等句。山上还有鉴真和尚的纪念馆,原来当年这位遣唐使也曾为飓风吹到了桂林一带,或许这是佛祖最慈悲的眷顾。县城里的景色自然没有郊外的好,但阳朔大桥吐纳的漓江水却是那么的开阔潇洒。码头停满了船只,这个淡季并不淡。
回到青年旅舍,遇到了一个人看书的英里子,两人无所事事便聊了起来。看她个子小小的,却怎么也没想到她已经离家背包旅行达九个月之久,周游了泰国、缅甸、寮国还有南半个中国。一个女孩子家实在不简单,忽然间肃然起敬。说出这一句话的小生实在汗颜,女性主义的批判当砸在眼前了。能够抛下生活的包袱,随自己的心意到处流浪,是多么洒脱的选择。向往,却又不知哪里去唤醒勇气。
一月二日:一瞥梯田
小巴师傅说,小生来得正是时候,因为托苏有朋的福,梯田开始注水了。所以说,拍戏都是假的,荧幕的背后往往是破坏秩序与规则的速度追求。
来到“七星伴月”,正牌导游小唐解释了,何为星星何为月,小生只是不能苟同。名目的事,文学性质多些,不可一概而论,正是各花入各目。冬天的山野是一片苍苍的枯黄,尤其是田埂的边沿,像被用力地勾上一笔。“七星伴月”注满了水,梯田初体验的小生唯有对景赞叹,这便是人类的奇观,逆境中的挣扎所雕刻出来的艺术瑰宝。小唐穿着高跟靴子,不愿意再走下去,一个人下山休息去了。其余五人义无反顾,要到“九龙五虎”去一探究竟。沿途的景色,苍凉中溢着对绿意的渴望,那是冬对春的追索。
下山的路上,又是一个岔路,职业合照的长发族姑娘指着看不见尽头的山道告诉一行人大寨的遥远。时候还早,却又来不及赶到另一处景点,无奈之中还是决定回到平安寨大门为好。汇合了小唐,六人随便吃了点炒粉,兴致高涨的桂林姑娘们还买了山里种的红薯作为甜品。热呼呼的烤红薯,软绵绵的,甜滋滋的,一股浑然源自深山的滋味。炒粉吃起来倒像少了蛋,少了肉片,少了蛤蜊的炒粿条;而辣的,却因为青辣椒而多了一丝酸味,桂林人也是嗜辣的民族。
等下山的车子又耗了不少时间,归程又在一顿晃荡与颠簸中度过。抵达桂林的时候,大家才知道这是小玉的生日,桂林姑娘们本来打算要一同晚餐的计划只好作罢,把时间留给他们一家团聚。汽车站门口,大家亦挥手道别。第一次假装背包客就遇上了好人,两位桂林姑娘当真为小生解决了不少交通上的琐事,实在感谢。唯一可惜的是,长途跋涉到了梯田,却没能多呆一会儿,图白费了许多时间。
天色渐暗,桂林市却被灯火点燃了。小生一个人暴走于桂林市的夜景之中,在两江四湖之间溜达,欣赏了日月双塔,偷听了湖心亭的地方戏曲演出,还品尝了最出名的石记米粉。原来在乱逛之际,小生到一家生意不差的店面要了一碗卤菜米粉,或许是自加了太多卤汁,整碗米粉变成了浓缩盐水,其咸无比。小生实在不敢恭维,只好匆匆离开店家。一股气恼,小生才决定非要吃到那家最著名的桂林米粉不可。马肉米粉,虽说马不应该拿来当食物,但小生还是决定要尝尝新,却不想,嚼劲十足的马肉散发出一股腥臊的骚味,并不十分合口。值得一提的却是,那恰到好处的卤蛋,不太咸,蛋香卤香交融,蛋黄湿润,堪称完美。这是小生吃过的,最好吃的卤蛋了。
沿着贯穿市中心的中山中路,小生边走边逛又回到了旅舍,不见了那几位白人女孩,终于不再拘束,好好洗了个澡,刷了个牙,洗了把脸,栽头睡觉。
9 January 2009
一月一日:启程日记
很顺利地搭上磁浮列车,感受了那时速301公里的奔驰。眼前的数字表极速飙升,隔壁座一对香港情侣也拿起了相机不断地拍着,顿时人人都陷入了数据的谜沼。速度感已经从身体的感受浓缩到了眼睛的刺激,数字一下子成为解码的工具,我们活在了数字的隐喻之中,逐渐忘记身体。
廉价航空的廉价是有代价的,两个小时的行程几乎没有多少供人休息的时间——一下子是兜售食品的时间,一会儿又是推销商品的环节,再来就是会员卡的介绍,等等。唯一庆幸的是,没有飞机餐,不必被熏得再次晕机,这一路上还算舒坦。
抵达桂林后,下榻火车站对面的花满楼青年旅舍,天色已晚。第一次自己一个人旅行,第一次租了单个床位,第一次小心翼翼地,敲响房门,钥匙一摆,反锁了。急了,又是利索地几声清脆的催促,开门的,是一位白人女孩。小生吓了一跳,毕竟是第一次,和不认识的女孩同房共寝,心脏蹦蹦乱窜。房子很小,很暗,相互都看不清面庞,也不敢喧哗,摇头晃脑、比手划脚地,决定了小生的位置。不安,小生赶快放下行装,爬到上卧去了,不再动弹。紧张,小生连牙都不敢刷,尿也不敢撒,惟恐吵醒了酣睡中的三位小姐,却又辗转难眠。静谧的夜,辗转的响声好比轰雷,木床的关节叽叽喳喳不停,仿佛彻夜的雷雨。在卧铺上,脑子里充满问号:当真是男女混睡?搞错了吧?怎么办……
数问号无助于睡眠,还是数绵羊效果好些。这是永远也忘不了的,尴尬的第一次难眠。
欢唱会
早餐吃了花生酱面包后,整个人陷入昏眩,一整日四肢无力,反胃恶心,午觉也睡不下,整个人就是“gaowek”。晚餐,应约与choir的同学一起吃饭,临出门时,碰见了正在收拾行李的美智子。要回国的她没法一起吃饭,两人在走廊里叙了几句,交换了MSN,还拍了张照片,匆忙之间,一切显得尴尬。晚餐来的人不多,少了朝鲜帮的同学。小生胃口不好,好好一盘通心粉只吃了三分之二,二姐sms说就喝开水算了。大家还送了一件复旦外套给小生,那是小生非常想得到的纪念品,谢谢大家。
晚餐后,又是一次KTV,不过这天的人比较多,竟然要排队!在上海,实在太可怕了,吃饭排队罢了,唱KTV竟然也要排队!不过,搭公车、上火车……就不必排队了,哈哈。
两天来在KTV里待了超过10个小时,唱歌虽说是快乐的,但也要适可而止。小生是热爱唱歌的,所以,更应该保护自己的声音,这样子,的确有点伤声。不过,却伤得很满足。谢谢上海的大家在小生离别前夕,办了两场欢唱会(当然,主角不是小生,小生这是一厢情愿的想法,哈)。
舍不得花,舍不得草,舍不得校园,舍不得上海,不如说舍不得人。“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景物依旧,人事已非。想见上海一面,一张机票就行了。想见曾经在上海一起相处的人,却不是一张机票就能搞定的。
环境影响,写不下什么,桂林之旅的游记,恐怕要等许久了。
1 January 2009
写在出发前——数掉08年
万达人山人海,为了吃饭的人们,竟甘愿排100个位子的队,第一食品大楼成了排队展览馆,并且都穿着笨重,仿佛蔡深江散文里排队的羊,只不过,都是彩色的羊。排队容易使人沮丧,三人经过30秒钟的决定,回到邯郸路上的豆捞坊,吃了一顿不小心相当昂贵的一餐。但,冬夜里的豆捞,热腾腾的,使人怜爱,身子饮入温暖。这时上海已经用温度倒数到3。
回到万达,这次是为了集合廷耀、韵敏还有Yvonne。又是麦当劳,不过今次浑然一片热闹景象,六人终于做出艰难抉择,打的前往淮海西路的Whisk。上海08的最后一夜,不少人像小生一行那样,陷入塞车的泥沼。车子不动,跳表器却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滴滴答答响个不停。下车时,Whisk早已休业,明翔最爱的蛋糕小生来不及品尝了。只好改变方向,来到了衡山路。
这一夜的衡山路热闹非凡,每一家酒吧都摆出不打烊的姿势,挑逗着行人的一亲芳泽。Lapis Lazuli是那家餐厅的名字。澄黄色的灯光笼罩下一片优雅的昏暗,六个人点了五道点心,两杯鸡尾酒。Last Samurai是荔枝香的浓郁,另一杯则是水果蜜的女性最爱。甜点上了,Chocolate Nermesis 大家的最爱,刚烤焦的巧克力蛋糕配上冰凉的雪糕,太极一般的配搭;Lemon Tart、拿破仑千层酥相形见拙,使人记不起味道;还有小生的Tiramisu,镶着雪糕,一股淡淡的咖啡香。
窗外烟火燃烧,噼里啪啦作声,新年气息弥漫,橙色的天被烧得更红,喜庆要为黑夜上装。服务员为每一桌准备了彩炮筒,等待DJ的讯号。3…2…1……Happy New Year!小生知道,上海已经用摄氏零度送走了08的最后一秒。彩带满天飞,铺成一片陨落的虹彩,满桌子欢庆与灿烂,那些尽是笑容的颜色。
离开Lapis,沿着衡山路走去,犹豫间来到一家Murale酒吧。原来酒吧是这个样,与电视上没什么两样。昏暗中弥漫着烟、酒,歌手声嘶力竭,人们在自己的方格上扭动,以为是自由,却忘了自己被挤压在人群之中而被淹没。小生不喜欢把自己暴露在昏暗中,并且在失去听觉后失去方向。一行人又匆匆离开。
最后决定回到武东路的Ing,喝几杯调酒,只是凌晨一点半钟的衡山路,到处都是争夺德士的手。为了躲开人潮,一行人不由自主暴走起来,走到了卢湾的尽头。在发现上海最短的路之后,小生循众要求,唱了一段《Last Christmas》。原来应节的歌这么难想。有点怪怪的,差点被包围起来,有点尴尬,却不失一种快慰。追忆起与合唱团朋友一起走路的时光。哪天,一起暴走,必定是歌声不断。
在小红楼外艰苦拦到德士,来到Ing已是凌晨2点许,或许温度已经倒数至零下,老话一句,寒冷挡不住热情。饥饿的Yvonne点了几个小菜,馋嘴的廷耀要了两壶烧酒,边吃边喝边聊。挥别时分已是将近凌晨4点钟。回到房里,把看到一半的《家有喜事》完成,和乐融融,倒可以把农历新年的贺岁片挪移到这个西方传来的习俗,反正现实就是一片混乱。
酣睡至12点的日正当中,一切都写在出发桂林前。新年快乐。
#这次照片太多,都上载到小生的相簿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