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个拾穗者的身份

星期五的彩排，大哥说是一场消耗战，从两点一直练到11点半，加上半小时的检讨，大家连宵夜的心情也没有了，纵使肚子饿着。

演出的早上睡到11一点才起来，匆忙间烫了制服，收拾洗脸霜、发蜡什么的，还忘了擦鞋油。临出门才发现自己应诺了要带一台电风扇给化妆室，触动了老爸，老爸帮着拭去灰尘，折腾着如何放进车子，最后把电风扇拆了，才塞进车箱，看看表，已经迟了。

前台在布置，后台在整备，2点半才开始最后总彩排，4点半化妆，忙得不可开交。前台壁布的设计并没有花俏的装饰，就是壁报板帖上十年来的剪报、海报、册子，还有一些奖状、奖杯、纪念品，以最简洁的方式呈现JBCC十年来的经历，不同于以往FYC夸张壁布的传统，毕竟毕业后能够混在一起布置的机会已然不多，以前总是一整个星期没日没夜地窝在一起弄的。小生一直不肯早早换衣上妆，在前台帮忙哈拉，顺便拍拍照。都应该记录下来的。

5点左右的化妆间非常精彩，景才团友着手处理女生的发型，一个个被电棒烫平，纠起来像个鸟巢。发长些的陡斜打了个辫子，背侧望去仿佛一杆被吹倒的稻穗。女生们盛装打扮一席银色礼服搭配变化万千黑丝巾，男生却只能在庄重中寻求一点惊喜，金色领带还有银灰色领叉（该如何称呼小生真被难倒了）交替使用，一场演出，总期待能漂漂亮亮登场。小生抹了厚厚一层发蜡，还向亿达借了俨如蚊油罐的hairspray来整理圈腻的发型。自考试开始，脸上痘痘一个接一个长，一星期为周期的涨落，此消彼长，幸好女生随身携带遮瑕膏，丽苓轻轻拍一点在小生左颊的红点上，马上被掩饰得干净，化妆真是一件很厉害的事，小生一下子粉头玉面，活脱脱真正一个彬彬小生。

好些观众7点就到了，女生的梳妆打扮才刚好完成，赶紧聚集了所有团员，培勤竟以一首《星夜行程》开声，恰好用以迎宾，一下子气氛雷霆般火热，这个热身的确够澎湃。

半调子两位老师的舞蹈结束后，迎来第一个错误的关幕，没办法只好摸黑上台。布幕重开，观众席坐得满满的，彩排的时候望下去那一排排红椅子，像极鲤鱼的鳞片，此时尽是攒动的黑头，一阵欣慰。这两天接获四张飞机票，委实不好受，自己售出去的票几乎都是赞助形式，并没有实人登场。小生对钱一点概念也没有，只晓得三位数或以上就是大数目，小生只在乎人来，其他，与小生无关。节目前，黄老妖捎来简讯，当真只有她对小生有心了。慧洳说了句抱歉还有阿肇很内疚的sms，嘴里说没关系，其实不说也知道一个表演者的心情。所以说满堂都是人确实给自己无比慰藉。

上半场的节目，不知道有没有人注意到小生撰的稿。被玉珊的金牌嗓子念出来，与自己想像中那种激越形成强烈对比，那是一种更成熟的叙述，更沉淀，小生还飘在风中，看见海，却不知道海的浑厚。

大马现代诗曲，的确是属于新山的瑰宝，不容置疑的，应该被珍藏，被传唱，只不过小生认为大可用新的方式来诠释。罗兰巴特说“作者已死”，那就自由诠释吧，谱上的记号就仅作参考，这样才有新的契机，不然也就没有人愿意再把诗与曲结合了。那个年代的人这么勇敢，为何我们总是唯唯诺诺？《流放是一种伤》小生豁出去唱了，那段朗诵，才不要朗诵呢，小生要演，小生就是那样一个在风中摇曳的存在，暂时沉淀不下来。那又怎样？所以要表现出来，流放的歌者一个稳如泰山，另一个则眷恋尘世，因此要求、奢望。那个时候，有种想哭的感觉。“觉得不耐烦”火力全开，有点破音了，大家都怪大哥，其实小生也有份破的，破得正如那伤。

记得高二的时候立彬说《海峡的风》让小生领唱，可惜当时来不及练，没想到时隔多年，还是让小生，还有Kenny一起领唱了。喜欢这种分章节的歌，叙述的层次很多，满腔情怀洋溢。作曲人之一树奇学长负责伴奏，那种微妙的关系，千丝万缕，当然，很荣幸。女声小组《寒江雪》冷冷清清，并非那种饱满圆和的合声，淡淡薄薄，很有苍雪的冷冽，虽然短，却能激动一身疙瘩。

彩排的时候，培勤说，当银幕定格在陈老师照片的时候，真的很震撼很感动，师母也深深被触动。没有陈老师就没有如今的新山音乐天地，这就是事实。不要看不起身边的东西，大马有许许多多好的艺术家，在音乐、在文学、在学术都有壮举，侮己者人必侮之，总觉得身边的人都有点看不起这些作品，或者是认为外面的月亮比较圆。黄明志虽然粗俗，但他还是说出了道理：周杰伦的屌就是风潮，黄明志的屌却要准备上吊。自卑感恐怕是大马人一种谦卑的病。

唱完上半场小生自觉体力不支，口干舌燥，都怪那海太澎湃。下半场吴多才博士的作品，有很多细腻的处理，那样嘶哑的声音唱得很吃力，尤其每一个音头，没办法顺顺滑出来，总觉得有点咔嗞咔嗞。《悼念南京1937》虽然有影片加持，但大家却始终没办法把完整的序幕呈现出来，是一点小小的遗憾。

下半场的小雨、雷雨转入天晴的鸟语，很引人入胜，相信观众能够感受到心情色彩的变化。《海南的回忆》临时让小生唱Tenor II的几个重要的音，只能凭感觉唱，不知是否有所帮助，一阵惶然。

压轴的《竹里馆》，练了大半年的歌，就为了能够在没有指挥的情况下，做特别的演出，就像《室内经典》的《Janger》那样。虽然进度拖了许久才付诸实际锻炼。大家抽空练习，虽然有临时抱佛脚的嫌疑，却不可诋灭大家的辛勤付出与努力。正式演出的时候，许多节拍的问题都解决了，瑕疵总是难免，但整个演出还是相当完整，大家都尽可能去协调音乐性与表演性，可以说是最好的一次。

满堂的喝彩便是拾穗者得到的，最温馨的答复。

很钦佩铭斯他们这群坚持不懈的歌者，10年来不辞风雨，有的还要每周越过烦人的长堤，就是为了合唱。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到什么时候。还是不要问好了，自然而然的，这就是生活的一部分。对小生来说，长堤的淤塞就是为了能够唱歌，能够参与在一片合声中，也没有所谓累。难道成日面对网络、面子书就不累吗？

以一个拾穗者的身份，小生见证了JBCC十周年的纪念，《拾穗》这幅画，并不是雀跃的丰收，而是每一次艰辛地弯腰拾穗的那种为生命延续的辛勤绽放。这是小生一直反复强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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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四束花，非常感谢～
谢谢小的这么有心，还送这么老的小生一束手工花～
谢谢愉雯，在小生反复烦扰之下出席了演唱会，还送了一束有巧克力的花～
谢谢佩君、美君还有晓燕，三色的玫瑰很能衬托小生的心境～
谢谢易恩，这么大一朵向日葵仿佛玉如意，握着，趾高气昂的，很阳光～
谢谢蔡大便不辞劳苦从KL下来～
谢谢所有出席的朋友，尤其是05级，大家在一起真的很疯，一起进室内疯吧～
谢谢老爸、老妈、二姐还有宇浩的支持，还有姑丈、大姑、表姐～
谢谢培姐、胤强的舞美设计～
谢谢培勤的指挥、钦丽、树奇、德财还有威伦的伴奏～
谢谢所有的作品，它们不只是谱！
谢谢前台后台fyc小弟弟妹妹们的帮忙，老人家有时很唠叨，不要介意～
谢谢一起奋斗的团员们～
大家都是拾穗者，大家一起见证了大家辛勤的成果～
《拾穗》演唱会，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