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京淑是韩国炙手可热的作家。
她毕业于首尔艺术大学文创系,擅长以细腻的文笔探索人类的内心世界。2012年,她凭《请照顾我妈妈》这部感人至深的长篇小说,赢得英士曼亚洲文学奖,成为第一位获得这项重要文学奖的女性作家。这部小说被翻译到34个国家,销售超过200万本。
韩国作家的译作在本地并不普遍,尤其中文译作,远比日本小说来得少。台湾元神出版最近出版了申京淑2011年的作品《我们不要忘记今天》,这部小说中,申京淑讲述了一个恋爱与死亡胶着的青春故事,由始至终,都带着莫名惆怅的气氛,也再现了都市年轻男女之间的爱恋与疏离。
这是申京淑的第七部长篇小说,她在书末“作者的话”中透露,她每天清晨3点起床写作这篇小说,直到早上9点,每天信守承诺去完成这部小说。因此承诺也成为小说中人物之间一个重要的命题,也是为什么小说书名叫做“我们不要忘记今天”一样,也是一种承诺。
小说围绕着叙事者郑润、第二叙事者明瑞、尹美缕和丹四名年轻男女之间的感情生活,与工人运动、学潮示威的背景中展开。四人的友谊与情爱并没有得到完满结局,之间充斥着忧郁与死亡,但小说绝非好莱坞“魂断蓝桥”式的高潮迭起,一切哀愁总在幽幽的时光中缓慢不动声色地进行着。
“人生的尽头应该有青春”这是小说人物明瑞说的一句话,青春是小说最大的主题。
申京淑说,上世纪90年代以后,关于青少年爱情故事的话语权仿佛都被日本作家代言了。她希望身为韩语作家,以韩语创造属于他们自己创作语言的青春爱情小说,因此有了这股创作的冲动,但小说不能仅仅是“很青春”,也必须面对生死、孤独,同时谈论失去。
小说主人翁郑润原是一个对城市生活周遭十分冷感孤僻的一个女子,不愿多与人接触,每天步行城市,只为了能更了解这座城市一些,甚至误入景福宫之类的博物馆,而爱上那个嫌少有本地人涉足的地方,耽溺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中。但与明瑞、尹美缕在尹教授的课堂上相遇,改变了她的生活,进而投入到不可自拔的恋爱中。而在恋爱的过程中,她总甩不开死亡的阴影。在一次工运后倾毁的城市现场,郑润茫然失措地邂逅了明瑞:
“我难以置信地看他,所以他又喊了一声我的名字。等我感觉到他的确站在那里,他宛如从某处透出来的一道光。这道光让我感受到真实,一直以来对妈妈的死的浮游不定感如今变得真实,失落感随之袭来。怎么会这样?我把妈妈的戒指放在口袋随手摸的那段日子,都还感受不到永远无法再见到妈妈的事实,但偏偏这个时候,我真实感受到,妈妈死了。仿佛有人敲着鼓,现在才告诉我这个消息……我站在城市中心,双手捂住了脸。热烫的温度流出,身体却冰冷冻僵。我不知不觉流下眼泪。他赶紧走来我的身边,毫不犹豫地抱住我。”(71、72页)
母亲的死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她的爱情叙事之中。
小说人物总需要漫长的时光,利用一场恋爱的契机,才能接受前一段刻骨铭心的死亡。这或许正是申京淑所谓的疗愈过程。申京淑认为“文学作品是和疗愈丧失分不开的。写这作品的过程之中,有不少时候我都在接受丧失。我希望我的写作有人阅读,并因而得到治疗与恢复,然而时间一旦过去是不复返的,正如落水的花瓣顺着流水飘走,能够不紧抓住而送走的心,也许才是治愈吧。”(页294)
小说中,青春爱恋总是在孤独与死亡如此巨大的命运阴影中挣扎求存,以至于他们都不敢真正放胆去爱,也正因为这种怯懦,让悲剧有机可乘。尹教授是串起小说的一个重要人物,他嫌少出场,却无所不在。
尹教授以克里斯朵夫背负耶稣渡河的故事,隐喻了小说中人物的命途,成为贯穿小说的重要意象。克里斯朵夫巨人相传孔武有力,每天协助旅人渡河,有一天他遇到一个小孩,小孩要求过渡,于是克里斯朵夫将他背起,却没想到孩子不如外表娇小,十分沉重,让他在湍急的大河中举步艰辛,差点没顶。他说:“你这么小,却如此沉重,好像整个世界都重压在我肩上。”结果孩子消失不见,以耶稣的形象现形,告诉克里斯朵夫,他的确是扛着整个世界。
无论郑润、明瑞、尹美缕、丹或是尹教授,每个人都是克里斯朵夫,每个人都背负着整个世界在生活着,无法接受生死无常,人们因此变得孤独与疏离,甚至执着于导致自身幻灭的事情。
悲剧人物尹美缕,始终无法接受姐姐自焚而亡的事实,执意寻找一个失踪的男子,想要从那里得到姐姐死亡的救赎,却遍寻不着,与郑润、明瑞的交往使她短暂幸福了,却又加深了她痛苦的深渊,最终只能以悲剧收场。
尹美缕死后,郑润与明瑞的爱情也只好无疾而终,直到八年后尹教授因病而逝,郑润才体悟到活着,就必须懂得接受丧失。最后她以近乎禅语的话,总结了尹教授的意志,向她的学生表白:“我的克里斯朵夫们,谢谢你们的陪伴,不要悲伤,万物皆有终结。青春、痛苦、热情、空虚、战争、暴力,皆不例外。花开花谢。我也面临了,我就将消灭。看天空,那里有星星,不管我们是否在看,不管我们是生是死,星星在原来的位置,闪烁发光。希望你们每个人都成为这世界上唯一的星星。”(页280、281)
27 November 2013
18 November 2013
【牛油书评05】阅读一本诸子之书
“不要急!”
像一个紧紧靠在身边的人,他说:
“中国的古代才开始……”(罗智成《问聃》,1981年)
30多年前,学生时代的诗人罗智成写就了《那年我回到镐京》和《问聃》,神游商周,开启他诗写诸子的契机。上世纪80年代末那本《掷地无声书》中的诸子篇,就以荀子、庄子、墨翟、李贺、齐天大圣、哥舒歌、徐霞客、耶律阿保机、柳敬亭等历史、文学人物为对象,展开诗人对文明的想象。
今年8月出版的《诸子之书》(联合文学出版),收录了这些诸子篇章,加上罗智成新作《洛神》、《李白》与《蒲松龄》,完成他当年未竟的初衷,结构更完整,更大气磅礴。诗集的封面插图采用已绝版的《掷地无声书》插画,将背景改为全黑,延续罗智成系列诗集的黑色色调。
诚如罗智成在《问聃》中,孔子问老子的长篇叙事想象,老子谶言般的话语“中国的古代才开始”,仿佛罗智成等了30年才算大致完成对诸子的探索,其实一点也不迟,一切才正要开始而已。
罗智成在新书序言中说,诸子的完整构想来自荀子,他认为荀子是古老文化中最缺乏的人格类型,荀子能够“澄清地将问题分进正确的篮子里,又有足够的推理记忆去从事思考,而不愿意把结论交给修辞学。”
诸子名单越长越感不安
其实这些年来,罗智成心中诸子的名单越来越长,但也越来越不安,恍惚间竟只完成了三首新作。这三篇新作也令他颇感不安,尤其是他少年时代神迷的曹植和李白,他担心会不自觉透露太多自己。
诗集中,诗人时而化身诸子,时而跳脱事外描述诸子的历程与思绪,时而与诸子对话,和古人交流想法,从各个角度凝塑他心目中的伟大人格形象。
罗智成这样说,没有人能比李白更“唐朝”了。
对罗智成而言,李白是一个难以企及的高度,引领潮流的人物,盛唐则是一个难以重演的辉煌。
天才与时代完美的结合,却让诗人在千年后感到了时不我与的寂寞:
“在文学史上/我最喜欢的位置/你已坐上去/我最喜欢的角色/你已尽情将自己扮演/盛宴已过 盛唐不再/我疲惫地搂着我的作品/独自斟酌着文学的冷清”
而后罗智成化身建安七子之首曹植,在《洛神》一诗中,重构这位悲剧诗人对洛神/甄氏的爱慕:
“多么不适当的时辰/我却绝望地恋爱了/那是何等难堪与悲哀/我的兄长、我的父王/监国使者与知心同侪/让处境更加艰难/却是无助无告的你/为我容身庇护所在”
恰是曹植的生不逢时,使这场爱恋只能无疾而终,罗智成唯有代替曹植宣泄那股追索不果的失落,声声高呼“多么不适当的时辰”,最后忍不住要说:“也许,别人都不曾拥有你/但是,/为什么单单是我失去了你?”——道尽斯人独憔悴之感。
在与蒲松龄的对话里,诗人从一开始质问对方为什么选择与怪力乱神共事,到谈及他落第秀才的身世,最终肯定了他著述志怪的努力,但这一切仿佛又都只是现实的反讽:“有时冤鬼妖狐给我们更多的慰藉/有时狼虎猛兽更为我们仗义挺身/有时鸦雀飞羽更晓尽忠舍己/有时虫鱼花草共鸣共感更深/在庶民相信的世界/因果报应是最被信赖的司法/良知良能是天人一心的基石”。
用字精准奇险
除了浩瀚星河般的想象,诗集也展露罗智成用字的精准奇险,尤其在《说书人柳敬亭》这首长诗中,诗人以延绵不绝的词句,重构了柳敬亭说书的精湛技艺:“一干青皮服我/因我便利的口给/鬼头关窍乜斜缠帐横飞的口沫突梯的厚颜加上满肚子不合时宜/不知顽抗了多少严词峻语/打蛇随棍上六国贩骆驼掇乖弄俏插科打诨/单音节的吴语撒豆成兵/牙签一挑就是一牙垢真理/挤眉弄眼/直叫他们箭穿雁嘴钩搭鱼腮望风披靡。”
读一遍《诸子之书》仿佛经历了一趟中华文明历史之旅。
在罗智成心目中,“有精彩的人,才有精彩的文化”,这便是他探索这些人物的初衷与意义。
诗集中每个人物都是诗人理想的投射,如握紧知识、胸怀天明的荀子,无惧世界的不安躁动;或如诗里的屈原,对爱执着,信守对南方的许诺,献出所有的爱,经受所有的苦楚——“你怎能只给凤凰一尺山水?/你怎能只给恒星一个夜晚?”
罗智成在序中写道:“我当然更明了,像《诸子之书》所暗指的,这样理想的中华文明其实既不存在于当代大陆,也不存在于台湾,甚至可能也不曾存在于任何一个朝代、任何一个时空。文明的本质,或者说文化的生命力不就是这样吗?不时在生产、填补、创造过去所没有的事务、事件与价值,为了活在现在的人。”
或许现实中真的不曾存在过任何一个理想国,于是罗智成为孔子代言,说:“相对于理想/每一个时代都是乱世。”
像一个紧紧靠在身边的人,他说:
“中国的古代才开始……”(罗智成《问聃》,1981年)
30多年前,学生时代的诗人罗智成写就了《那年我回到镐京》和《问聃》,神游商周,开启他诗写诸子的契机。上世纪80年代末那本《掷地无声书》中的诸子篇,就以荀子、庄子、墨翟、李贺、齐天大圣、哥舒歌、徐霞客、耶律阿保机、柳敬亭等历史、文学人物为对象,展开诗人对文明的想象。
今年8月出版的《诸子之书》(联合文学出版),收录了这些诸子篇章,加上罗智成新作《洛神》、《李白》与《蒲松龄》,完成他当年未竟的初衷,结构更完整,更大气磅礴。诗集的封面插图采用已绝版的《掷地无声书》插画,将背景改为全黑,延续罗智成系列诗集的黑色色调。
诚如罗智成在《问聃》中,孔子问老子的长篇叙事想象,老子谶言般的话语“中国的古代才开始”,仿佛罗智成等了30年才算大致完成对诸子的探索,其实一点也不迟,一切才正要开始而已。
罗智成在新书序言中说,诸子的完整构想来自荀子,他认为荀子是古老文化中最缺乏的人格类型,荀子能够“澄清地将问题分进正确的篮子里,又有足够的推理记忆去从事思考,而不愿意把结论交给修辞学。”
诸子名单越长越感不安
其实这些年来,罗智成心中诸子的名单越来越长,但也越来越不安,恍惚间竟只完成了三首新作。这三篇新作也令他颇感不安,尤其是他少年时代神迷的曹植和李白,他担心会不自觉透露太多自己。
诗集中,诗人时而化身诸子,时而跳脱事外描述诸子的历程与思绪,时而与诸子对话,和古人交流想法,从各个角度凝塑他心目中的伟大人格形象。
罗智成这样说,没有人能比李白更“唐朝”了。
对罗智成而言,李白是一个难以企及的高度,引领潮流的人物,盛唐则是一个难以重演的辉煌。
天才与时代完美的结合,却让诗人在千年后感到了时不我与的寂寞:
“在文学史上/我最喜欢的位置/你已坐上去/我最喜欢的角色/你已尽情将自己扮演/盛宴已过 盛唐不再/我疲惫地搂着我的作品/独自斟酌着文学的冷清”
而后罗智成化身建安七子之首曹植,在《洛神》一诗中,重构这位悲剧诗人对洛神/甄氏的爱慕:
“多么不适当的时辰/我却绝望地恋爱了/那是何等难堪与悲哀/我的兄长、我的父王/监国使者与知心同侪/让处境更加艰难/却是无助无告的你/为我容身庇护所在”
恰是曹植的生不逢时,使这场爱恋只能无疾而终,罗智成唯有代替曹植宣泄那股追索不果的失落,声声高呼“多么不适当的时辰”,最后忍不住要说:“也许,别人都不曾拥有你/但是,/为什么单单是我失去了你?”——道尽斯人独憔悴之感。
在与蒲松龄的对话里,诗人从一开始质问对方为什么选择与怪力乱神共事,到谈及他落第秀才的身世,最终肯定了他著述志怪的努力,但这一切仿佛又都只是现实的反讽:“有时冤鬼妖狐给我们更多的慰藉/有时狼虎猛兽更为我们仗义挺身/有时鸦雀飞羽更晓尽忠舍己/有时虫鱼花草共鸣共感更深/在庶民相信的世界/因果报应是最被信赖的司法/良知良能是天人一心的基石”。
用字精准奇险
除了浩瀚星河般的想象,诗集也展露罗智成用字的精准奇险,尤其在《说书人柳敬亭》这首长诗中,诗人以延绵不绝的词句,重构了柳敬亭说书的精湛技艺:“一干青皮服我/因我便利的口给/鬼头关窍乜斜缠帐横飞的口沫突梯的厚颜加上满肚子不合时宜/不知顽抗了多少严词峻语/打蛇随棍上六国贩骆驼掇乖弄俏插科打诨/单音节的吴语撒豆成兵/牙签一挑就是一牙垢真理/挤眉弄眼/直叫他们箭穿雁嘴钩搭鱼腮望风披靡。”
读一遍《诸子之书》仿佛经历了一趟中华文明历史之旅。
在罗智成心目中,“有精彩的人,才有精彩的文化”,这便是他探索这些人物的初衷与意义。
诗集中每个人物都是诗人理想的投射,如握紧知识、胸怀天明的荀子,无惧世界的不安躁动;或如诗里的屈原,对爱执着,信守对南方的许诺,献出所有的爱,经受所有的苦楚——“你怎能只给凤凰一尺山水?/你怎能只给恒星一个夜晚?”
罗智成在序中写道:“我当然更明了,像《诸子之书》所暗指的,这样理想的中华文明其实既不存在于当代大陆,也不存在于台湾,甚至可能也不曾存在于任何一个朝代、任何一个时空。文明的本质,或者说文化的生命力不就是这样吗?不时在生产、填补、创造过去所没有的事务、事件与价值,为了活在现在的人。”
或许现实中真的不曾存在过任何一个理想国,于是罗智成为孔子代言,说:“相对于理想/每一个时代都是乱世。”
6 November 2013
【小生之言39】落空的正义
以牙还牙,加倍奉还。
这是日本最近红遍天的电视剧《半泽直树》里男主角的名言。
这位工作能力超群,且极富正义感的银行职员, 在对抗业界邪恶势力时,总是坚毅不拔,即便尝尽苦头, 也都怒目而视,高喊“以牙还牙,加倍奉还”,定要恶人食其恶果。
饰演半泽直树的日本男星堺雅人,嫉恶如仇的可怕眼神, 征服了所有观众。
电视剧大结局在日本创下42.2%收视率,在台湾、中国、 星马地区都掀起热潮,一洗日剧地位被韩风压制多年的颓势。
这部连续剧改编自池井户润小说《我们是泡沫入行组》和《 我们是花样泡沫组》,获得意想不到的成功, 导演也希望赶拍电影版。
因着这部片子,也看了堺雅人的旧作《Legal High》,中文译名为《胜者即是正义》或《律政狂人》。 这套单元剧,讲述堺雅人饰演的古怪律师古美门, 不择手段赢得官司,能把黑说成白。搭配他的是一名理想主义、 初入行的女律师黛真知子。
两个律师的信念南辕北辙,擦出火花也引爆笑料, 不时可见漫画式的夸张演技,难脱单元剧的俗气, 但也容易惹人喜爱。
这部片子最有趣的,其实是在于嘲讽了法律制度的一板一眼。
古美门研介总能通过法庭以外的途径,贿赂、威胁或诱骗证人, 使处于劣势的案情峰回路转。即便故事设定中, 案件本身的正义处于古美门一方, 但古美门总须仰赖旁门左道的力量,才能对抗邪恶的势力。
而最讽刺的则是,当黛真知子每次以为帮助弱者获得胜利后, 才又隐约发现,所谓弱者也并非全然的受害者, 他们甚至是阴谋的策划人,博取同情以换取巨额赔偿金。
古美门研介的成功,与那些伪善者的胜利,使“正义” 沦为情感泛滥的错觉,而法律只不过是一种工具, 谁能驾驭谁便能驰骋沙场。
法律只是方法论而非真理, 人们或许不应该对法律带有道德式的期待。
就像马来西亚之前的朱玉叶奸杀案,案子拖了八年, 潜逃国外的嫌犯沙里尔最终被判无罪, 即便死者体内发现嫌犯的精液,但杀人证据不足, 检控方没有办法排除所有合理怀疑,无法证明沙里尔是否下手杀人。
道德希望落空,一时引起民怨滔天。
或如台湾洪仲邱案,军法与公法之间的博弈, 最后在民意压力和总统介入下,才有所结果。
其实证明不了什么,也还原不了真相,所以才有那句“ 公道自在人心”。
但必须反省的是,自在人心的是一种先入为主的天真, 还是有证有据的理性。法律、规章制度之类,无非是一把把双刃刀。
而正义呢,只是一种崇高的自我安慰。
《半泽直树》所探讨的,其实也还是正义的落空。
半泽直树在被逼到墙角的当儿成功逆袭,扳倒了阴谋家大和田, 结果大和田仅仅被降职了事,依然呆在银行中央董事部,身居要职。 反观半泽直树虽然为行长除掉异己,为银行清除叛徒, 却被调至到银行附属的小公司任职,成为这场政治斗争的牺牲者。
如果《胜者即是正义》谈的是公权力被滥用, 那么半泽直树谈的即是私刑虽能大快人心,但却也无助于求索正义。
正义并没有被伸张。
正义的落空使这部片子受到欢迎, 一反连续剧秉持的大团圆主义色彩,一反道德说教, 再现了现实中正义缺席的普遍现象,才能掳获观众的心。
在原著小说中,半泽直树最终爬上了顶层高位, 但我倒希望这部片子永远悬在那儿就好,好人永远没有出路, 永远作为悲剧,那才更具艺术意义。
哈姆雷特不死,就没有哈姆雷特。
这是日本最近红遍天的电视剧《半泽直树》里男主角的名言。
这位工作能力超群,且极富正义感的银行职员,
饰演半泽直树的日本男星堺雅人,嫉恶如仇的可怕眼神,
电视剧大结局在日本创下42.2%收视率,在台湾、中国、
这部连续剧改编自池井户润小说《我们是泡沫入行组》和《
因着这部片子,也看了堺雅人的旧作《Legal High》,中文译名为《胜者即是正义》或《律政狂人》。
两个律师的信念南辕北辙,擦出火花也引爆笑料,
这部片子最有趣的,其实是在于嘲讽了法律制度的一板一眼。
古美门研介总能通过法庭以外的途径,贿赂、威胁或诱骗证人,
而最讽刺的则是,当黛真知子每次以为帮助弱者获得胜利后,
古美门研介的成功,与那些伪善者的胜利,使“正义”
法律只是方法论而非真理,
就像马来西亚之前的朱玉叶奸杀案,案子拖了八年,
道德希望落空,一时引起民怨滔天。
或如台湾洪仲邱案,军法与公法之间的博弈,
其实证明不了什么,也还原不了真相,所以才有那句“
但必须反省的是,自在人心的是一种先入为主的天真,
而正义呢,只是一种崇高的自我安慰。
《半泽直树》所探讨的,其实也还是正义的落空。
半泽直树在被逼到墙角的当儿成功逆袭,扳倒了阴谋家大和田,
如果《胜者即是正义》谈的是公权力被滥用,
正义并没有被伸张。
正义的落空使这部片子受到欢迎,
在原著小说中,半泽直树最终爬上了顶层高位,
哈姆雷特不死,就没有哈姆雷特。
Subscribe to:
Posts (At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