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去的新加坡书展“爱阅读,悦读爱”系列讲座,迎来当今台湾文坛四位举足轻重的作家。
首先是郝誉翔教授,旅游文学的专家,又兼学者身份。接着是诗人陈育虹,这几年她的名字常常在国际媒体上被提及。再者是早已誉满诗坛的现代诗教主罗智成,最后由作家、媒体人、评论家杨照压轴,真可谓星光熠熠。
接到老板的电邮,要我在讲座上担任司仪,我甚没把握地接了下来,本来只是包头包尾,后来又接下多一场。心中有种窃喜,却又很担心。
第一晚的演讲中,郝誉翔分享了旅游与写作。她说,她的海岛个性,那种不安于一地的因子总是驱使她到处旅游。她引用鲁迅说的:要“走异路,逃异地”。我想,这就和创作的初衷一样,首先是不断地探索,然后沉淀、内化、升华成为作品。郝誉翔的《逆旅》,正是写在她与父亲回返山东老家,酝酿十年后才完成的小说作品。
我接了三场司仪棒子,独独错过了陈育虹,实在太可惜。去年在马来西亚花踪文学奖颁奖礼上,曾听她朗诵《桐花别醒——雨天过南庄》,那一幕仍记忆犹新,她淡淡念着,仿佛桐花都在你耳边摇曳。
第三场演讲,罗智成振奋地描摹他梦中的书房。听着听着,我突然也想把最精致的书和最有意思的符号都妆点到自己的书房里去,因为正如罗智成说的,那是每个人最私密的基地,个性的表征。
罗智成在演讲中提到,他曾租个狭小单位,书房从墙壁到天花板上都贴满了他的诗句,那样一个画面,强烈地在脑子里炸开了。
他说,书房是工作的地方,是他做梦的地方,同时也是心灵的庇护所。
在回答观众提问时,他说,时至今日,仍有许许多多台湾的年轻人投入诗歌创作,台湾诗坛的成就不亚于世界上任何一国之诗坛。就连流行歌词,如五月天、苏打绿的作品,仍能避免商业的侵袭,洋溢文艺美学气息。
他说,阅读是最能穿透阶级划分的文化活动。他以台湾诚品书店为例子说,书店营造一种阅读的文化,让读者感受阅读是一件高尚娴雅的文化活动,是足以令人感到骄傲的成就。
罗智成与杨照都分享了阅读文字的最重大意义。他们认为,文字是最能开拓想象的最特殊媒体,人必须在脑子里理解并翻译那些文字,凭各自的经验和体悟,想象出文字编织的一切,而这些感受都是独一无二的。
杨照说,反之电影是最强势的媒体,强迫受众接受电影里的一切形象与意义,强调同质化,这便是文字与影像之间最本质的差异。
罗智成则是以《倚天屠龙记》里的赵敏为例子。他说,每个人心中原有各自的赵敏的形象,可是当电影公司找了张敏来饰演赵敏后,人们的想象就被钳制住,总不经意地把赵敏想象成张敏。
我后来问杨照,为什么文学总给人一种高门槛的印象,杨照回答说,人们应该以对待爱因斯坦《相对论》那样崇敬的心去对待文学,怎么能怪文学家写了难懂的作品呢?
正如他在演讲中提到的,他曾在哈佛大学图书馆里,面对百万本藏书,面对那些他完全分辨不出的文字,而学会谦卑。现在世上有60亿人口,看似很多,但在文明的长河里,不过仍是恒河沙数,学史就是学习谦卑。
他认为,一切取决于每个人如何对待阅读,态度决定一切。
即便是在网上阅读,缺乏反思和专注力,读再多也是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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