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September 2008

搭上9号线

上海到处人头攒动,不知是哪里冒出来的,像雨后春笋一般,周休二日万不可想不开踏出宿舍一步。为了不被人海吞噬,小生窝在房里发霉了一天,几乎和垃圾桶里吃剩的鲜梨核一起腐蚀掉了。终于,选课置空的星期一,不会让人忧郁病发,清早起来正是外出的好日子。

上了轻轨,才发现人潮并没减退多少,到穷乡僻壤去的人还真多。不过小生还能找到立足看书之地,在上海这块爬满蚂蚁的蛋糕上,实属罕见。

从宜山站转乘9号线,需要搭短驳公交,再驶上一段距离。9号线仿佛是上海这个大圆圈边上的一撇,像抹了胡子的一个Q字。这是通向郊外的轨迹。小生在七宝下了车。


七宝镇,标榜着一个“古”字,其实并没什么可看的。网上的推荐也都是小镇里最著名的一些小吃。
小生悠闲地晃荡着,随便在一家铺子坐下,叫了三个汤团来吃。汤团就是家乡的汤圆,只不过体积稍微大了些。枣泥口味有点令人惊讶之外,花生豆沙馅儿的都和家乡没有什么差距,只不过这里的汤汁只是清水而已,不像家乡人那样贪吃甜味。其他的小吃没勾起小生的胃口,小生倒开始怀念起宽中附近炸鸡档口的鸡内脏串了。


镇上有座塔,也有一座天主教堂,小生都没兴致去看,最后一个人寻幽探秘,望镇民的老破房子处走去。所谓观光,无所谓看完所有景点。有时候你会发现,当你找到了那画龙点睛的一点的时候,你就没有必要再去多看一眼了。七宝镇最真实的,不过是那几户人家,傍水而活。尽管走道被修葺的多漂亮,也不关自家门前的事儿,三两件内衣底裤还是洋洋洒洒的晾在竹竿上,游客游览在面具上面,他们依旧活在面具底下。


一切都是假的,旅游的幌子

离开“古”镇,又来到了迎宾的大门。门口那个不冒水的池尴尬地写着“假山水池正在维修保养”的告示,向所有人告白,这一切都只是造“假”的装饰。一个小镇迟了一点得到开发,呼的一声就变成了古镇,弄得最没古意的上海周遭哗啦啦的一堆古镇。小生突发奇想,随便划了个地盘,就可以标榜“万年泥土”,发个横财了。所以啊,不知哪个淘气的小孩,在七宝镇石碑上,把“七”字,用口香糖一个劲儿地糊弄掉。


七宝上的一坨口香糖渣

枯萎的比较真实,不是吗?

下个目的地是佘山,堪称上海唯一的自然绿地。小生下了轻轨站,不明方向,问了问路人,他说“走的话可远了”。霸王摩哆车看准良机,上前搭讪,狮子开大口,喊了15元,小生手里一张地图,骗不了人的,于是摇首拒绝。那人追着上来,叽哩咕噜一大串,分明要做定这门生意。小生自上次上当之后也学乖了,死也不肯理他。就在小生右脚板快踩上天桥台阶的时候,他从15元降至10元,最后才敲定8元。这根本不是妥协。小生就想啊,怎么原来可以一个价的,却总是要抬高一个几倍,人生不是每天这样忽悠忽悠的虚假吧?小生不晓得经济学里怎么说,照最没理性的心情来衡量,就是不开心,尤其是那些想贪图人家钱财的人行骗时的那张嘴脸,越想就越不明白人性。

说回来,小生其实还蛮想再次坐上机车,在异乡兜一兜风。都说了兜风,总得吃点风才是。一路上小生都被吹出了眼泪来了,一只手紧紧握着帽子,一只手准备就绪随时捉住骑士的腰间。上一次骑车,还是两年前在台北街头的时候,拉纤人的炎庠用小绵羊载着小生饶了台北市一圈。那感觉比这次的舒服多了。那是个霓虹点亮了的台北夜景,小生只是这幅夜景的陪衬,被泼墨在其中一个小角落,和谐得宜。在那之后,就没和他联系了,当初还觉得蛮投缘的,实在可惜。

到了所谓森林公园,大门深锁,那门员让小生自个儿去看那告示牌,原来森林公园闭馆休业。小生大吃一惊,千辛万苦一个人走到此地,竟是如此一个境遇。惨然一笑,想到那天表哥说袜子怎么能一黑一白呢?小生差一点就迷信地认为是袜子惹的祸。

正所谓“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小生沿着佘山镇走下去,赫然发现那装饰着教堂的小山,不一会儿就觅到了“佘山国家森林公园”的东大门。小生纳闷,怎么一个是“国家森林公园”一个是“佘山国家森林公园”,就好象满街的“南翔小笼”一样,乱闹双胞。

买了门票进去,仿佛来到一座很矮的南岜山。这里很适合休闲还有晨运。又是一个没什么可看的。山巅上一间古旧的天文台,就像几十年前的电影中看到的那样,一个半圆的屋顶,里边藏着巨大的望远镜。到了夜晚就会打开鸟一样的嘴,望远镜就像舌头一样伸了出来,馋嘴地眺望肉眼所无法窥视的世界。


天文台里的古旧钢琴

天文台毗邻的是一座大教堂,号称“远东第一教堂”。红色砖块砌成的墙高高围堵,顶端有一个天使的塑像,耸立在山巅,典雅、庄严而和谐。也许是看多看腻了所谓古镇里林林总总的佛塔、各式各样的园林,换个气氛,骤然感觉焕然一新,也是因为没发现太多造作的痕迹的关系。




下山的路,小生不愿与其他游人同行,其实,山上也已不多旅客,难得的稀疏。小生偏往僻处浏览,倾斜的山路不知道通向何处。最后来到一个站台,掩埋在林丛之中,近窥远望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景致,小生于是又沿着原路下山了。

不知通往何处的山径



下得山来,便不想再走了,纳闷着“不值得”三个字,恰巧后来在地铁站听到了这首同名歌曲,趣味才总算被凑合起来。离开佘山坐的是上佘线的巴士。一路颠簸,连书都看不下眼了,就为了省那几块钱。旅行更多时候是在路程上度过的,若果停靠的地方不能补平马路上的等待,那么心情的天平就只能垂往不满足的那个方向。

最后满足小生的,竟然是复旦北区食堂的一碗老鸭粉丝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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