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沙尼亚爱乐室内合唱团以巴哈作于1727年的“Singet der Herrn ei neues Lied”(你们要向耶和华唱新歌)揭开序幕,26名歌手被划分为两个合唱团,在四个乐章间不断对话,来回荡漾,像延绵不绝的波涛舞动。
合唱团将遍布于巴洛克时代合唱音乐中的短小切分音轻巧有弹性地演绎,让这些此起彼落的音符编织起巴哈对新时代的期盼。
上周五(13日)的音乐会,结合了古典与现代合唱精品,也令人惊艳于爱沙尼亚民族音乐的张力。如果要挑瑕疵,合唱团的女高音在几首经典乐曲的最高音部分仍处理得不够尽善完美,音色无法统一,乍听下会有裂帛的岔音,但整体而言,精准的和声与坚实的唱功,已发挥出人声最纯粹的魅力。
在滨海艺术中心音乐厅优良的反响环境中演唱,最能体现出人声的优美,爱沙尼亚爱乐室内合唱团在演唱布拉姆斯“Warum ist das Licht Gegeben”(为何有光赐给他呢?)时,每一次探问为什么(Warum),那一大一小的声量对比,以及精准的和声,一次探问便是一次悠远的禅响,和声在空中共振散发,令人久久不能忘怀。
如果说经典歌曲的训练让合唱团的本质有了逻辑性与深度,那么追索各自民族性的特色便使得一个合唱团有了鲜活的面貌与色彩。
寻找民族个性,已是世界合唱的大势,也是当代作曲家试笔的方向。
爱沙尼亚爱乐室内合唱团指挥库乐耶斯特(Tonu Kaljuste)这次带来了他合作已久的爱沙尼亚作曲家Arvo Part及Veljo Tormis的音乐。前者善于宗教音乐,后者热衷于挖掘爱沙尼亚本土特性。
下半场最后一组歌曲便是Veljo Tormis编写的“Jaanilaulud”(圣约翰日组曲)及“Raua Needmine”(诅咒铁)。
演唱“Raua Needmine”时,库乐耶斯特掌起皮鼓,一面挥棒一面指挥。
歌曲由一名男高音及一名男低音领唱,但与其说领唱,不如说两人是在念咒语的巫师。这首长达10分钟的诅咒之歌听起来神秘阴森,歌曲虽然写于1972年,但仍十足前卫,爱沙尼亚爱乐室内合唱团的诠释更直令人感到惊心动魄。
但有时候转念一想,民族性即是表演性,这样的歌曲,在合唱世界备受欢迎,一方面是文化差异带来的陌生化与吸引力,另一方面却在滥觞后变得有点哗众取宠。
不可否认,这场音乐会演出的都是高难度曲目,如此高水平的合唱演出实在难得。
在一阵阵掌声如雷后,合唱团最后带来安可曲子,传统的圣诞福音“Es ist ein Ros' entsprungen”(一朵玫瑰盛放),合唱团轻轻地哼,不带歌词,指挥半转过身来,想引导观众一起歌唱,可惜这里不是欧洲,观众或不熟悉,或太过羞涩,音乐会便在这优美的哼鸣和声中来到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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